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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曾離開過她,唐頤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染滿了淚水。
兩人對視幾秒,他抿著嘴,大步地走了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舉起手,似乎想替她擦去眼淚。
在科薩韋爾的墓前,唐頤不願意做出和別的男人親熱的舉動,便扭頭躲過。庫里斯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扳正她的臉,不讓她逃避。
她掙脫不開,只得順勢接過他手上的帕子,抹去眼淚。
雨越下越大,透過樹葉,滴滴答答地打在大理石的墓碑上,也淋溼了彼此的肩頭。庫里斯陪她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唐頤被他拉著,被動地向前跨出腳步,最後一次回首,望向那座華麗卻也冰涼的墳墓。
再見了,科薩韋爾。
坐進車裡,輪子一滾,便駛出了墓地。
唐頤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和科薩韋爾做了什麼交易?”
庫里斯想了想,還是決定直言,“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不能動你,但要是他自己陣亡了,我全盤接手。他幫我晉升,我幫他料理後事,包括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科薩韋爾將三座城葡萄園的產業留給了她,另外還有一筆不小的存款。
他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沒有我罩住你,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這話雖然說得有些自大,但也是不爭的事實。作為外國人,不至於被送入集中營,但受排擠欺壓是肯定,即便她有錢,也未必能活得輕鬆。
唐頤咬著嘴唇,道,“我不想留在德國了。”
庫里斯怔了下,隨即問,“去哪裡?回法國?”
“瑞士。”
聞言,他握著的方向手一緊,道,“現在戰火紛飛的,海關都關閉了,連貿易往來都取消,你怎麼去?”
是啊?怎麼去,這確實是個問題。當初科薩韋爾倒是替她辦過證件,可惜被這一場突然降臨的空襲給毀了,要重辦,就看庫里斯肯不肯幫這個忙了。
“你有辦法的……”
庫里斯冷著聲音,一口回絕,那語氣是這樣的斬釘截鐵,“我沒有。”
她不甘心地反駁,“可你是軍警少校,而且,你說過,黨衛軍裡有不少你的校友。”
他轉過頭,看向她,咧嘴笑道,“唐頤,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我拒絕,是因為我不願意,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嗎,因為我不想讓你離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當然無法再自欺欺人,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座位上,最後一絲希望都捻滅。
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無奈地問,“那你想怎麼處置我?”
這認命了似的的語調在他聽來很是刺耳,可轉念一想,自己也確實在強人所難,便放軟了口氣,道,“跟著我吧。科薩韋爾沒完成的,我來替他完成。”
唐頤苦笑,“如果我說不呢?”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沒有選擇。”
可不就是,事到如今,她就和德國一樣,已陷在漩渦中,都沒有退路了。
第八十二章 說了再見
回到魏瑪後;他將她安置在郊區的一間木屋裡,這裡曾是他父親打獵時的暫居點。雖然簡陋;但收拾一下也能居住,因為離城市遠了;反而不受戰爭硝煙的影響;像是個美麗的世外桃源。
自從金屋藏嬌之後;庫里斯的心便飛了,寧願空著自己市中心的居所不住,每天開車來回跑個80公里;這種勞民傷財的事還做的樂此不疲。
他隱隱能夠體會到科薩韋爾曾經有過的心情;她的存在,給了他一種期待,回家的期待。不管他人在哪裡;總會為一個人牽腸掛肚,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
庫里斯越來越喜歡唐頤,嘴裡不說,但心卻真真切切地沉淪了。任何適合她的東西,他都會帶回來送她,這間小木屋變得越來越擁擠。
在清理空襲遇難家庭時,看見破損的屋簷下,擺放著一架鋼琴,竟然完好無損。想到她一定會喜歡,當即勞師動眾地拖了回來。花了大力氣,出了一身臭汗,終於將鋼琴安放妥當。
做了這麼多事,他不過是想看到她對自己笑,現實已經夠殘酷,德國的日益明顯的潰敗讓他壓力巨大。只有她的笑容,能溶解心中的壓抑,因為對他而言,那就像冬天裡照在雪地上的一縷陽光,明媚而動人。可惜,事與願違,她仍是冷冰冰的,話也不多。兩人之間有一道溝,不管他做什麼,都跨越不了。
他放低姿態,用請求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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