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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被這房屋的倒塌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尋求一個庇護,可回過神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投懷送抱的舉動十分不妥。一張臉還沒紅透,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推開他低頭一看,居然摸了一手心的血,自己不痛不癢,自然就是他的。心裡一急,這回也顧不上再去靦腆,看著他驚道,
“你受傷了!?”她的緊張一半來自於他的身份,另一半出自於她的愧疚和擔憂,畢竟他跳下去的時候安然無恙,是為了接住自己才受的傷。
相較之下,他反倒顯得鎮定自若,不以為然地揮手,“沒什麼的,只要傷不在你身上就好。”
這句話他說的是風輕雲淡,卻足以在她心裡掀起一股浪潮。
見她侷促不安,他適可而止地笑了下,然後手一撐地,站了起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的車停在路邊。”
“可是……”
他打斷她的話,“這是法國人的陰謀,也許還有不法分子埋伏,這裡危機潛伏,我們只能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
她點點頭,雖說不是戰場,卻也已是硝煙四起,所以一切聽從少校指揮。
兩人繞過廢墟,來到林中的停車場,事實再次證明,科薩韋爾的猜測是正確的。那群反動分子一直就蝸居在這裡,窺探局勢,他們這是要將納粹大小官員一網打盡。
唐頤身上披著科薩韋爾的軍裝,誤打誤撞,也被那些人當成了納粹。一顆子彈劃破空氣,飛射到她腳邊,濺起飛塵一片。
科薩韋爾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不要猶豫,向前跑!”
他拉住她的手,拔腿就跑,她知道生死懸一線,玩笑開不得,拉開步伐跟著他的速度一起狂奔。值得慶幸的是,那些偷襲者沒受過專業訓練,遠端射擊的水平實在不高。別說狙擊手,就連普通軍人都算不上,對於活動物體,一直瞄不準。也幸好如此,兩人才能撿條命回來。
子彈在耳邊撕破空氣的聲音,聽得唐頤背脊發涼,槍林彈雨中,真是有一種把腦袋別在褲帶上隨時會掉的感覺。
果然壓力是動力的源頭,她超常準發揮,竟然拼著一口氣,跑過了停車場最危險的那一段。科薩韋爾開啟車門,她想也不想,一頭鑽了進去。
直到車子飛馳而去,科薩韋爾才鬆了勁兒,調整了下心情,道,“沒想到你一姑娘家,還挺能跑。”
唐頤是有苦說不出,掌心裡是捏滿了冷汗,到現在還在發抖。
見她神情不對,他沒再逗她,一踩油門,汽車吱的竄了出去。
兩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一同在飯店用餐的同僚死了一大半,情節惡劣,就連科薩韋爾自己也差點命喪黃泉。他稍加思慮,方向盤一轉,將車開向了設在鄉村之間的關卡。
在那裡,他一個電話打回總部,直接調派了兩個排的武裝黨衛軍,開著裝甲直衝飯店。所有的關卡全部戒嚴,任何過路車和人,都要接受嚴峻的檢查,但凡沒有證件的、行事可疑、有反抗企圖的一律扣押。
科薩韋爾下達命令的時候,沒有任何遲疑和躊躇,一個字一個字鐵面無私地從嘴裡說了出來。他雖然喜歡法國、喜歡巴黎,可人在其位,便謀其事。有些東西睜隻眼閉隻眼無傷大雅,但有些卻姑息不得。
唐頤聽他嚴謹老練地部署,不由暗自嘆息一聲,這些地下黨這次玩大發了。看來,一場腥風血雨,是在所難免的。
科薩韋爾的副官彼得接到通知,也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看見上司完好無損,心臟才回到原處。不知他和彼得說了些什麼,後者目光瞥過她,恭敬地敬了個禮,走了。
“走吧。”
“去哪裡?”
“你家。”
“我家?”她以為巴黎,眼睛一亮,“我可以回家了?”
“不能。”他搖頭,隨即又道,“我說的是楠泰爾。背上有點痛,需要找個地方清理。”
“受傷難道不該去醫院嗎?”
他轉身,率先踏入自己的車子,道,“不。我不想弄得滿城風雨。”
聽見這句話,她頓時皺眉,一肚子的腹誹,大動干戈地抓地下黨,連裝甲車也出動了,如果這樣還不算滿城風雨,那怎樣才算?
科薩韋爾見她站在外面發呆,便敲了敲車窗,道,“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她剛動了動腳步,可念頭一轉,隨即又把頭搖成撥浪鼓,“你有任務在身,我還是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