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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老甘剛開啟酒瓶，熊丁一卻一挑門簾鑽了進來。他一邊使勁的跺著腳搓著雙手，一邊嬉笑道：“就知道你這傢伙天天都離不開酒，怎麼，小兄弟也在？”

這是老翟他們走後張善水和熊丁一第一次在老甘家碰面，這段時間運送救災物資比較緊張，身為公安局長的熊丁一也很少能有空閒時間。

“熊老哥來了？這段時間累壞了吧？來，喝一杯解解寒氣！”張善水將手中的酒杯遞給老熊，自己又重新找了個杯子自己倒了一杯。

“嗯，不錯！”熊丁一搬了把椅子坐在爐邊，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張善水說道。

“當然不錯了，我這是剛從北寧帶來的瀘州二曲！”老甘白了熊丁一一眼，心說你還算識貨。

“酒只能說可以，我說的是人不錯！小兄弟精神狀態不錯！昨天我從下面回來，聽說你最近出了一點狀況，還以為你整個人都跨了呢，現在看來，還不錯！”

熊丁一這麼一說，老甘就接不下去了。他當然清楚張善水身上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會天天晚上拿酒招待這位小兄弟，一醉解千愁嘛！不過張善水卻很不給他面子，從來也沒有醉過，萬幸他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也沒什麼吧？我怎麼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張善水喝了口酒，淡淡的道。

“你這樣可不行啊！我說兄弟，咱們儘可以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一定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在官場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有時候該遵守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除非今後你不打算在這一畝三分地混！這可是老哥碰得頭破血流才總結出來的經驗，你可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來，熊哥，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張善水知道熊丁一對自己還算是真心實意，心裡稍稍有點感動。“你說的道理沒錯，但我不打算對那個棒槌低頭！”

“為什麼？難道你想被他冷凍一輩子？”

“其實我和他現在就是個死局，我既是對他低頭他也不會放過我，這一點我早就想清楚了。你放心，我敢保證他一兩年內還不敢把我怎麼樣，今後的工作他還需要我為他出力，不敢把我的罪的太死！”

“你就那麼有把握？那兩年後呢？你又怎麼辦？”

張善水心說兩年後他是不是在這個位子上就難說了，老子那個時候在哪裡也說不準。他舉起杯將杯中酒一口喝乾，站起身邊向門口走邊道：“我記得有個外國詩人曾經說過，冬天已經到來，春天還會遠嗎？相信我，風向馬上就要大變了，天路草原的春天很快就會來臨！”

“冬天已經到來，春天還會遠嗎？”熊丁一和老甘嘴裡念頌了幾遍，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外國人說過的話恐怕不怎麼靠譜啊！”

這時候，張善水已經出了大門漸行漸遠。

麻曲縣的街道上，寒風捲起尚未乾透的雪渣漫天飛舞，方圓數十米內盡皆朦朧。

天路草原，冬已深……

第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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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元旦剛剛過去沒幾天，田秉鈞剛從省委開完新年茶話會回來的當天下午，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到了一個小報告：麻曲縣的班子又開始鬧矛盾了。給他打小報告的是周政，因此這個訊息不由得他不信。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縣委書記林仲夏想借著就要召開的人代會對縣上的一些崗位進行調整。這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上任的一把手在地位穩固之後，向一些重要部門安插一些自己信得過的手下，本來就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林仲夏也是依照這個慣例來的，他在週一的常委列會上提出了自己的人事變動方案，沒想到在最後一項上引起了爭議，而引起爭議的這項人事變動就是關於張善水的。

自從前任縣委書記李遠明黯然離職之後，他的死黨，縣委宣傳部部長黃啟明就泡起了病號。開始時是十天半月的住在縣第一人民醫院的幹部房不出來，後來見自己住院期間林仲夏一直也沒來探望自己，對自己並沒有一絲拉攏的表示，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失寵了，一氣之下乾脆去了北寧。

也是老黃倒黴，查來查去最後弄假成真給自己查出來個晚期肝硬化，這下子工作是真的不能幹了，只好辭去縣委宣傳部長和縣委常委的職務去北京的大醫院專心治病。林仲夏最後一項提出來的就是免去張善水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