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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一向冷淡的臉看起來有些無奈,平日說話尖酸刻薄,此刻卻看得出她正在很努力地組織語言,“同一棵樹,同一個位置,去歲和今朝的同一天,卻不可能開出同一朵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其實想說,正如若瑾和霏霏,不是同一個人對不對?”他的聲音早失了平靜,勉強維持著表面的溫和,“可是阿瑾,你不知道,我怎麼可以明白呢?”
“你以為,我選擇放棄你很容易,你以為我找到你很容易?你不是說過要等我……你……”他深吸一口氣,還是那句話,咬得很輕,像是被父母宣佈遺棄的孩子,痛苦又迷茫,“你不知道,我……怎麼可以明白呢?”
霏霏沉默地聽他發洩,雁落玄望著她,漸漸恢復了平靜。
他的唇角機械地勾起,淺色的琉璃瞳又蓄起了笑意,往深處看卻是一片空洞,彷彿一場茫茫大雪,摧枯拉朽,一切希望卻都在她那一句話後摧毀埋葬。
霏霏察覺到指尖他的笑,放手轉過了臉,“每次難過你就笑,想說你很久了。”
她眼睛不能用,所以感覺就變得無比敏銳,知道這個人不過是強顏歡笑。他這個樣子很讓人心疼,可她轉臉避開他的目光,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動容,甚至更加冷淡。
她想,至少別讓他看見她這個樣子。活在他心裡的阿瑾,一定比她這個活生生的人更真實,也更鮮活。他就算始終不能放開過去的人和事,她也沒有必要摧毀他心中的美好。
雁落玄明顯誤會了,一雙清亮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像是捉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你聽我解……”
“你無需解釋。”霏霏皺了皺眉,覺得自己真是失策,卻又不能再轉回去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哭還是笑,只好一邊面壁,一邊忍受後腦上的灼灼目光,“她不想聽。”
“那你呢?”雁落玄想握她的手,伸到一半還是收了回去,眉目藏著激烈的情緒卻不得不隱忍,有一種受難神祗禁慾般的美。
霏霏遲疑片刻,最終淡淡道,“我無所謂,因為這件事與我無關。”
真是真實又殘忍的回答。
“呵。”雁落玄輕輕笑了,似是被打擊得有些狠,離開了她的床沿,他說話失魂落魄如同夢囈,走路卻還算從容淡雅。
他一邊優雅地走,一邊自嘲地說,“霏霏,果真雨雪霏霏,主殤事,冷心冷情。傲王怎麼把你想成了四月芳菲,真是可笑。”
霏霏知道他其實想說,他把她當成若瑾才更可笑。聽到這話,她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得意,只是有些感慨——鼎鼎大名的秋熒左相,藥谷菩提子,何等光明完美,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人物,竟然是個為情所困的人。
走到門邊,雁落玄轉過頭來,聲音輕得好像沒有意識一樣,“你眼中的封印被傲王的血蠱衝擊得狠厲害,血蠱很霸道,要求全面的掌控,在你的封印被衝破之前都不會受他的血牽絆。”
霏霏還沒有聽明白,他自顧自地繼續了下去,“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跟著他,只有他才能在關鍵時刻保你性命。二是趁著血蠱沒有完全發作,逃回上官昭璃身邊,天下奇人那麼多,或許有人可以幫你補好封印。”
霏霏更加雲裡霧裡,卻捕捉到兩個字“眼中”,她突然赤著腳衝過去,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小心地問,“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眼睛……或許能夠……復明?”
雁落玄用一種奇怪又陌生的眼光看著她,“比起你的命,你更在乎你的眼睛?”
霏霏無比堅定地點頭。
雁落玄眼中騰起淡淡心疼,轉眼卻被他自己生生掐滅,以一種平淡卻又微有波瀾的語氣道,“你……喜歡璃王?”
這種語氣很像一個下屬面對自己的上殿,內容卻又不那麼尊重。霏霏卻沒有在意,只當他是以宮南傲的臣子自居。她那雙細長的鳳眼斜斜挑著,眼角的胭脂色像兩朵血淋淋的重瓣牡丹,“這很重要?”
“你眼中的封印不僅保護你,其實更是保護他。如果你的意志沒有堅定到無論何時都不放棄生命,就請不要奢望了。”
霏霏猛地抬頭,“幫我。”
她緊緊地扯著他的袖子,似是恨不得整片的撕下來,那種極度渴望與極度堅定的神色,美到懾人心神驚心動魄,彷彿瞬間就能擊穿人的靈魂。
“比愛你自己的生命更愛他?”雁落玄卻沒有絲毫退讓,眼中殘留著的痛色更深,彷彿不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就不罷休。
然而,就在霏霏要回答的時候,他猛地扯回自己的袖子,直接越過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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