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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就在青娘房裡,原先的素色床帳都已收起來,換上大紅的床帳,兩個枕頭也繡了鴛鴦戲水的枕套。
鄉下人沒有多的錢買那些佈置,窗戶上,門上,都貼了喜字,看起來也喜氣洋洋。
青娘是二婚,按了習俗不能穿一身大紅,吳氏早就說過,這有什麼不能穿的,因此青娘今日,也是一身大紅,又戴了寧榴送來的兩個鐲子,發上用寧榴送過來的釵挽住,又在發邊別了兩朵紅絹花。
除了腳上穿的還是一雙黑鞋外,和別的新娘也沒什麼區別。
吳氏兒媳手裡拿著脂粉,給青娘慢慢地點著胭脂,撲著粉。口裡還說著吉利話。青娘聽著吳氏兒媳口中說的吉利話,不知為何,心有所感,眼睛一酸,想要哭又覺得不好意思,低頭用帕子把眼角的淚給點掉。
吳氏兒媳瞭然一笑,把手裡脂粉放下,拉著青娘給眾人瞧:“瞧瞧,可還是這樣好看?”
屋內的人都點頭贊好,又誇寧榴有福氣的,裡頭說著話,外頭喝著酒,這天色也就暗下來,三姑婆算著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在那邊院子扯著脖子叫:“差不多了,該過來接新人了。”
眾人嘻嘻哈哈,從酒席上站起身,開了這邊的門,進了那邊的門。
寧榴今兒也是穿的一身簇新,在屋裡坐著,手腳都不曉得往哪裡放。倒是三姑婆在那叮囑他一些事。
張二叔今兒總算也來了,聽到三姑婆叮囑的,鼻子裡面哼出一聲,三姑婆不滿地瞧張二叔一眼:“以後就要長住了,總要和和氣氣才是。”
張二叔也不理三姑婆,只對寧榴道:“按說這入贅進來,按了慣例,是要……”三姑婆見那邊迎親的人已經進門,對張二叔道:“那族譜,都幾十年沒修過了,還說什麼開祠堂上族譜的話?你們要有錢,你們就找人先來修了族譜,再說什麼開祠堂上族譜的話。”
張二叔又被三姑婆這話噎住,三姑婆見那幾個迎親的人快要走進堂屋,上前把門關上,門外傳來眾人笑聲,有叫三姑的,有叫三姑婆的,都讓三姑婆快些把門開啟,還有俏皮的道:“這門要不開啊,到時耽誤了洞房,三姑婆你賠的起嗎?”
外頭的人大笑,三姑婆罵了一句猴崽子們,也沒開門,外頭又遞進來幾十個錢,三姑婆這才把門開了,眾人簇擁著寧榴,往青娘那邊院子走去。
☆、第32章 尷尬
????鞭炮聲噼裡啪啦地炸響,眾人嘻嘻哈哈地笑聲已經傳進屋裡,青娘不知怎的感覺有些緊張,手心也出了些汗。
“好了,瞧著時候差不多了”,吳氏兒媳已經拿過一塊紅布給青娘蓋上,笑吟吟地說。青娘站起身,吳氏兒媳伸手扶了她一把,感到青娘手心溼漉漉的,吳氏兒媳不由抿唇笑:“又不是頭一回了,還……”
青娘一直沒說話,低著頭被吳氏兒媳和另一個請來幫忙的人扶出去,外面的笑鬧聲越來越大,青娘低著頭,只能看到自己腳尖和周圍一點點地方。
笑鬧聲越來越大,青娘手心的汗也越來越多,心也跳的越來越快。
當被扶到位置站好時候,青娘能看到寧榴的鞋尖,自從那日在靈棚外見了一面,這還是頭一次和寧榴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而儀式過後,他們就是夫妻了。隔了紅布,青娘看不到寧榴的神情,那日吳氏的話又在耳邊,青娘此刻很想看看寧榴的臉,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村裡的司儀,向來是張二叔充當的,此刻也不例外,張二叔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高聲叫道:“掌燈!”
幾個調皮孩子已經把準備的蠟燭拿出來,在桌上點了兩對,又有人把門上掛的兩盞燈籠點好。
燈光昏暗,但在農家,這樣的燈光已經算很亮了。張二叔又勒一下腰帶,高聲叫道:“一拜天地!”
寧榴站在那裡,看見青娘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寧榴從沒想過,自己的婚禮會在這樣的地方,這樣亂哄哄地舉行。
可當看到青孃的腳停在那裡,和自己並肩而立的時候,寧榴的心開始漸漸安定,這日子,怎麼樣不是過下去?何必去想別的?
張二叔在那高聲地喊著該怎麼做,寧榴和青娘按了指示拜下去,又站起身。再拜,再起身,最後是夫妻對拜。
這一拜下去,從此,就是夫妻了。這兩個字在寧榴腦中跳出來時,寧榴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念過的一句詩,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一拜下去,是否就真能從此不疑?
三姑婆已經笑吟吟地道:“好了,好了,禮成,送到洞房吧!”張二叔喊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