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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著中國現代化運動真正從思想層面進入到經濟、社會層面,由紙面上的現代化進入到實踐中的現代化,從區域性的現代化進入到全面的現代化。但中國作為一個現代化的後發國家,社會的思想文化形態明顯地處在前現代、現代和後現代三種形態並置的狀態。這就造就了中國式的後現代特徵。
後現代對於當代文學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東西。早在80年代的先鋒文學,以及90年代以後的文學世俗化潮流裡,後現代往往成為創新的一個標誌。但那時候基本上是處在學習、模仿的階段,基本上是形式的後現代,他們的後現代多有一種做作、虛假、生硬的成分,有一種“為賦新辭強說愁”的情緒。而我以為,“80後”完全是在後現代的薰陶中長大的,是後現代的乳汁撫養大的,他們的血管裡流的就是後現代的血液。所以,他們的後現代完全是他們的精神氣質的自然流露,是他們思維方式的自然表達。
所以,要正確認識“80後”,就要正確認識後現代。後現代主義是20世紀後半葉西方社會最具影響力的一種哲學文化思潮,反映了這個時代的社會形態的文化特徵,它的內涵複雜多義,甚至互相矛盾,呈現出不確定性、零亂性、非原則化、無我性、卑瑣性、內在性、非中心等特徵。我們往往在負面價值判定的基礎上來接受後現代,後現代於是就成為了一個貶義詞。實際上這種判斷是不準確的。後現代具有一種革命性,後現代性也是一種現代性,它是現代性的自我反思、自我重構和自我超越。“80後”正是以一種充滿革命性的後現代精神完成了他們的青春成長期的儀式,並開始了他們的青春寫作的。我們有理由對他們寄予更多的期待,如果我們從他們的青春寫作中發現了更多的革命性因素時,就會知道我們的這種期待不是虛幻的。
記住那些我們以為不能承受的孤獨。
第一回 二月邂逅(1)
我是島嶼。這是一個別致的名字。很多年來,我在思慮為什麼我無多少文化的父母給了我這樣一個富於哲學意義的名字。“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庫切在《青春》中寫道,並試圖讓他的主人公去證明這一點。對此,我抱有同感。
我常常做夢,夢見一片浩瀚無垠的水域,天光雲影,靜謐無息。我就是島,被隔絕了,水連著水,水之外還是無法逾越的水,或者水之外是些什麼,我全然不知。就是這時,我感到萬念俱灰,恐懼萬分。
我所在的中學有尖尖的屋頂,小且精緻的紅色塑膠跑道。每天下午,有一些穿著白色校服的男生在操場上踢足球,常常是踢上兩個小時的光景,大汗淋漓地坐在操場邊的一小塊枯綠色的草坪上喝水、說話、打鬧。在不遠處的藝體館樓前的臺階上,每次都會坐著一個女孩,穿Adidas牌子的運動服,懷抱一瓶礦泉水,神情說不出的沉寂,像這個季節的落雪。其中一個男孩在比賽的間隙中偶爾跑過來,站在她面前,說幾句話,她並不答理,把手中的水輕輕地放在地上,轉身,離開。這時候,其他的男孩就會一陣取笑。站在藝體館門前的男孩悵然若失且尷尬地搔搔腦袋。
我是一月份來到褐海的。
之前,給這裡的校長掛了電話。“你好,校長,我叫遲島嶼。JL師大的學生,想到貴校實習。”校長是個女的,說話有比較濃重的地方口音,而且平翹舌不分,將“遲”字讀成“瓷”字,聽上去總感覺有些滑稽。她鏗鏘有力地說:“那你就早點兒過來吧!我們這裡二月份就開學。”我插了一句——“怎麼那麼早?”——“不早了,今年高考提前了一個月,這已經算是晚的了,高三學生要趕進度,要不最後的複習時間沒法安排,你過來正好幫我們帶一個班。”
我就這樣來到了位於遼蒙兩省交界處的褐海,似乎只是做了一次漫無目的的省際旅行。走之前,澹川下了很大的一場雪。我從學校裡出來,在海豐大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去車站附近蘇的那所大房子。屋頂上已經落滿了雪,看起來像是童話裡的木頭房子。我已經有幾個月沒來這裡了。
蘇不在家,曼娜肯定也不在。我不知道她們都逃逸到哪裡去了。我甚至不知道在我離開的幾個月裡,她們是否進過這所房子。鑰匙插進插孔,輕輕轉動,咔咔咔——房間裡的一切陳設如舊,恍若我昨天剛剛離開,地面上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穿著鞋子走過去,它們會飛起來。桌上放著蘇兩個月前寫的一張字條,她說她要走,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囑咐我看管好這大房子。我搖頭笑笑,不知道這個老處女又要到哪裡去傳經佈道。順手拉開窗簾,微薄的光亮瀉進來。我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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