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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從我的臂彎裡跑出去。她扯來一張紙條,一筆一畫地寫著:“褐海市漢中路13號。”
她鄭重其事地交到我的手裡:“你要記住這個地址。”
“這是?”
“我家的住址啊。”
“????”
“如果有一天,你不滿足我的敘述,想見到夕這個人,那麼,你就拿著這個地址去找,你會見到一個女人。她不再在劇院上班,為了生計,改行進了紡織廠,眼角眉梢,已經爬滿了魚尾紋,歲月讓她的容顏土崩瓦解。你絕對不會猜想到,在這樣一個平庸瑣碎的女人背後,隱藏著這樣一個龐大細緻的故事。”
第七回 紀實與虛構(下)(2)
“你是說夕是你的??”
張建國在那個大雪壓城的夜晚,虎視眈眈地看著送夕回家的那個男人。在夕的身影折進屋子之後,他從地上站起來,尾隨著男人向巷口走去,在他的身後,陰影逐漸退去。他快走幾步,趕上前面的男人,張建國問他要火,那男人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模糊且恍惚。
張建國跟他搭訕:“剛才那女的,你女朋友?”
男人垂下頭,用手擋風點上煙後,那張臉才從巴掌後面閃出來,不動聲色地說:“對。”
張建國甩開了膀子抽了他一個巴掌:“你是她男朋友?!我讓你是她朋友!”
男人不明所以,困惑地看著眼前這個發了瘋的人。
天空純淨如洗,星星像一盤散沙落在蒼穹的各處,遠離城市喧囂的燈光。
他們抓住彼此的身體,虎視眈眈,不肯鬆手。
男人對張建國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建國並不說話,只是狠狠地用力,恨不得一下將眼前的男人弄死。他猙獰著臉。
男人說:“你是她男朋友?”
張建國依舊不吭聲,像一頭沉默兇悍的豹子,將男人頂在了牆上,他拳腳相加,暴風驟雨一般踢打著貼在牆上的男人。可是,突如其來的一拳使他搖搖欲墜,男人手裡有了一把很小的水果刀,但足以遏制住張建國的瘋狂進攻,它出其不意地亮在張建國的眼前。
男人說:“你們這是陰謀。”
張建國依舊不出聲,只冷冷地看著刀刃。
男人說:“你再沒完沒了,我就拿它戳你。”
張建國說:“其實,我只是想打架而已。真的只是打架而已。我根本就不會和夕結婚,根本就不會。”
男人說:“你算了吧。你這樣子,誰會相信。你如果不在乎她,就不會對我抱有如此深仇大恨!”
張建國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是這樣嗎?”
男人說:“放心吧。我明天就會從褐海消失,向你保證,再也不見夕這個女人,再也不見了,你可以一心一意地去追求她,一直到把她弄到手為止。好不好?”
男人收起了刀,拍了拍潸然淚下的張建國。
張建國突然躥起來,去奪男人手裡的水果刀。出於本能,男人向後閃身,刀子豎著舉了起來,剛好刮傷了張建國的額頭,血橫衝直撞地流了出來。
張建國摸了一下,自言自語:“血。”
男人笑了一下:“這下算是扯平了。真是喪氣,我再也不想來褐海這個鬼地方了!”
張建國的身體靠著牆壁,緩慢地滑了下去,他無力地看著男人漸行漸遠,最終在巷口的轉彎處折了一下,徹底消失。
男人是來褐海的光強。
那天晚上,當夕像一個幽靈出現在受傷的張建國面前時,他忽然意識到,那個走掉的男人說得一點兒錯也沒有,他是喜愛眼前這女人的。儘管他從來不曾表達過。
生性沉默甚至有點兒木訥的張建國與生俱來有一種偏執的堅持,他認定應該在心裡喜歡一個人,而不是嘴巴上。他對夕的喜歡從來未曾逾越過精神這一道界限。就在剛才,他看見夕和一個陌生男人接吻的時候,他忽然開了竅似的,有一種挫敗感。
夕要送張建國回家。
他們一前一後走著,夕在後面,始終不曾趕上張建國。到張建國住的單身宿舍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剛一進屋,張建國立刻把門反鎖上,“咔”的一聲,夕被張建國頂在了門上,她被弄疼了,誇張地叫了一聲。
張建國氣喘吁吁地吻住夕。夕不肯就範,四處躲閃,他們開始互相掙扎,悶不作聲,從門口撕扯到床上,從床上摔到地上,從地上爬起來,閃到窗前,從窗前又撕扯到門口,週而復始。最後,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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