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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落痕心中叫苦,該死的,這特麼的曾經的魔頭一號和魔頭二號現在坐在一桌是要鬧哪樣?
這個陸蒼茫不是善茬兒,殺人無算,比起原版的殷落痕來也是不遜色的,只是原版殷落痕名聲更響,武功更高,長得更帥——好吧,最後一條是殷落痕自己腦補的。
總而言之,這是個相當危險的人物,江湖傳聞這個傢伙曾經也跟別人坐一桌吃飯,他吃飽喝足了,手裡端著酒杯,卻說:“這酒的顏色不夠正。”然後手起刀落直接殺了一桌人,那些人的血都濺進酒裡了,陸蒼茫才說:“還是這顏色看著舒服。”
江湖傳聞勢必有誇大的成分,可是這件事的的確確是有的,上一刻還跟你一桌吃飯,下一個就能送你見閻王——這就是陸蒼茫。
作為一個已經跟陸蒼茫同桌的人,殷落痕鴨梨山大。
現在陸蒼茫坐在這兒,他就不能用唇語跟天訣交流,天——簡直就是災難啊!
殷落痕深深地鬱卒了,這絕逼是出門沒有看黃曆,見天下雨還他孃的不帶傘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號魔頭跟二號魔頭之間向來只是聽說過對方的名字,卻從來沒有碰過面。
只能繼續裝作自己的確不知道陸蒼茫的大名,也根本沒認出他是陸蒼茫來,殷落痕硬著頭皮繼續看天訣故意顯示出來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一回是江湖各種奇聞趣事。
看著看著殷落痕就忘記了自己身側還坐著個殺人狂魔,然後看到一個特別好笑的頓時笑出了聲,他自己還沒發覺。
“什麼這麼好笑?”
“哈哈……真是笑死了……原來江湖上有名的杏林聖手楚丹青小時候竟然到少林寺那群和尚的禿頭上放過蝨子,還給人妖小茶壺治過不孕不育……哈哈哈,媽的怎麼這麼搞笑啊……”
殷落痕捶著桌子,笑得別提多猖狂了。
整個二樓安安靜靜地,只有他一個人忘形的笑聲,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可是他說的話——所有人的目光忍不住瞟向了另一邊靠窗座位上的黃衣人……沒搞錯吧?這位真的做過這些事情?!
“啪”地一聲輕響,卻是酒杯被放到桌上的聲音。
那背對著眾人的黃衣人站了起來,看向了還在狂笑的殷落痕。
天訣自然知道此刻的情況是如何危險,可是旁邊就有一個陸蒼茫盯著,根本不敢提醒殷落痕任何事情,否則極有可能被發現。這個傢伙,總是會壞事!
那黃衣人站了一會兒,看著殷落痕那一桌。
陸蒼茫始終十分淡定地盯著桌上那一杯顏色渾濁的酒。
渾然不覺氣氛已經變得緊張起來的殷落痕終於笑夠了,一回過神來卻覺得奇怪,剛剛是誰在問他
這一想可不得了,他嘴角那還沒來得及平直回去的線條就僵硬住了,用一種極其神奇的表情轉頭看陸蒼茫——剛剛該不會是……
他繼續僵硬地回頭看,那邊曾經被天訣指點過的“黃衣人”——他的仇人——站著,正在看他這一桌。
其餘的人都很安靜地看著,然而目光很是詭異。
有人一副忍笑的模樣,有人則是興味,還有人則是興奮……
所有人都以為黃衣人,也就是楚丹青會動手,可是他坐下了。
然而——就在他坐下的同時,面朝東坐在殷落痕背後三張桌子上一直襬弄茶杯的那人卻閃電一般拔劍而出傾身刺向——陸蒼茫!
殷落痕彼時還保持著轉頭看的狀態,在看到那玩茶杯的人暴起的時候他就處於迷迷糊糊什麼也看不懂的狀態,開什麼玩笑啊,明明應該是楚丹青動手啊,可是現在怎麼換了?
可是下一息,殷落痕的三觀就被毀掉了——操,這人怎麼不殺自己反而跑去殺陸蒼茫?!
陸蒼茫卻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那霸道的眼神都懶得往後甩,伸手一抓杯子就直接拋了回去將那閃電一般的快劍擋了回去!
水沫紛飛,炸起恍如煙霧!
這短短的一剎那的交手就在殷落痕的眼前,閃電一般,卻極其清晰——這,才是真正的武功,真正的江湖嗎?
短暫的交手過後,最佳的刺殺時機已經被浪費,偷襲那人一身絲綢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面目極其妖嬈,竟然比女子還要美麗幾分,若不是那喉結,還真的讓人難辨雌雄了。然而這人開口時確實略微沙啞的男聲:“常鬼之名,在下領教。”
陸蒼茫綽號常鬼,意即無常,乃是地府索命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