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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光一縷縷吐出來。光線塗抹在瘦黃的沙丘上,瘦黃浮載著猩紅,猩紅映襯著瘦黃,沙地像飄流在虛空中的浮塵,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太陽睡醒了,沙娃娃蟲睡醒了,人也醒了,惟有沙漠還在夢中,遠遠近近一派死寂。了無聲息的世界其實是很可怕的,當沙塵暴摧城拔寨顛倒乾坤時,那當然是很恐怖的,可那種恐怖讓人感到是生命在運動,而當一望無際的沙漠真正凝臥不動時,其恐怖的氣氛足以讓任何生命窒息而死。黑蠍子現在就感到了這種絕望。她雖然從小生長在沙地,可那是沙漠邊緣的綠洲,除了有沙漠的肆虐,還有鮮活生命的歡騰。置身沙漠深處,滿目只有無盡的黃沙。她眺望著從天盡頭蜿蜒而來的駝道,駱駝蹄印時斷時續,若隱若顯。猩紅的陽光灑在上面,猶如一張張饕餮過後陷入飢餓境地的嘴。它們在等待新的噬咬,新的暴食暴飲。
陽光漸漸褪去紅色,化為渾黃,眼看著太陽已升起幾人高了,獨狼回頭道:“吃點東西吧,惡戰就在眼前了!”
兩人吃了一點乾糧,喝了幾口水,漠風一**起了。給他們帶來了**和精神。兩匹馬也進食完畢,他們牽著它們進了紅砂溝。
一會兒,聽得遠方一聲駝鳴,黑蠍子舉頭望去,在太陽昇起的地方,沙樑上劃出一條虛線,那條線緩慢地向這裡移動。
“來了,來了!”她喊叫著,從馬背上抽出鐵鉤,興奮地叫道:“師父。駝隊,一定是猛虎丹來了。”
獨狼蹲在崖下,微閉兩眼。淡然道:“遠著呢,還得一個時辰才能到這兒。”
黑蠍子不大相信,明明是幾步路的光景嘛,怎能用得了這麼長時間。她當然不知道,在這條路上,駝隊每天只能走出六十里地,而在空曠的沙地,一眼便可望出去幾十裡地。她不好反駁師父,只把鐵鉤抓在手中。手忙腳亂地檢查紅鴿子的一應裝備。
獨狼明白她的心思,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情緒。指著溝底說:“徒兒,溝裡有一眼水泉。給馬喝點水。”
黑蠍子拉著兩匹馬,一步一回頭,遲遲疑疑地走了。
這一趟,往返足有十里地,耗去半個時辰,下了馬,黑蠍子急問:“猛虎丹過去了你自己看。”
順著獨狼的視線,她看見一長串駱駝,每峰駱駝都馱著小山包般的貨物,好像長了腿的山向這裡緩緩移動。駝鈴丁當,清麗的鈴聲傳過來,在沙地上劃出脆亮的迴響。她被這支壯觀的隊伍和悅耳的鈴聲陶醉了,一時竟忘了她來這裡幹什麼。
獨狼問道:“看清楚了,猛虎丹是哪一個?”
黑蠍子驚醒過來,放眼望去,駝隊前面走著六人六騎,為首一人騎一匹大黑馬,雙手打著一面三角形綠旗,迎風招展處,上書三個隸體字:猛虎丹。
靠後是兩騎並行,馬上兩人右手各按刀柄,四隻眼睛左右巡視。身後一騎獨行,那人乘一匹棗紅馬,頭戴白色氈帽,不斷回頭招呼著隊伍。
他身後又是兩騎,緊緊壓住駝隊。隊伍兩側,各有兩騎前後賓士,蕩起的沙塵使整個隊伍變得迷離恍惚。還有二十名腳伕夾雜在隊伍中間,牽駝步行,斷後的還有五名騎馬持刀漢子。
“猛虎丹應該是第四個人。”黑蠍子斷然道。
“對了!”獨狼誇獎了一句,又問道:“那麼,誰是貨主呢?”
黑蠍子只望了一眼,便肯定道:“駝隊中間的那個衣衫襤褸身形微胖的人。”
“何以見得?”獨狼似乎想考考自己的徒弟。
“師父,給別人趕腳的人,身上哪有那麼多油水?”黑蠍子笑道。
“對了!徒兒如此心性明敏,為師也就放心了!”獨狼掩飾不住對愛徒的萬般憐愛。
駝隊已行進到山包下,獨狼低喝一聲:“上馬!初出江湖,首要的是先聲奪人。”
“徒兒明白!”黑蠍子飛身上馬。
一聲長嘯,紅鴿子衝出溝口,從沙包上縱躍而下,黑蠍子手持鐵鉤,水紅大氅借風飄飛,紅馬紅人,黃沙蒸騰,眨眼間已橫擋在駝隊前面。
也是眨眼間,駝隊前面的六人六騎呈扇形擺開陣勢,將不速之客與駝隊隔開。
猛虎丹立馬居中,橫刀大喝:“何方朋友造訪,猛虎丹恭迎大駕!”
黑蠍子雙臂一振,水紅大氅扇出一團暈暈的香風,喝道:“獨狼女徒黑蠍子在此!既然恭迎大駕,還不下馬叩拜!”
“啊?好香呀!”
猛虎丹抽抽鼻頭,打個嚏子,長出一口氣,收了刀,縱馬向前幾步,嘻笑道:“哈哈,真個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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