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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見,正是你不夠成熟的表現。豈不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法非男非女,道在乾坤之前,天堂不論夫妻,科學沒有國界,真理乃無二之法,何況性別乎?”
程輝恨恨地道:“一口氣說這麼一長套,小心氧氣不夠,憋死你。”
林之若大笑:“為了將就你的程度,我用舒婷來答覆北島。聽著,”她抽起孟繁星放在桌上的舒婷詩集,翻到中間一頁,高聲朗誦:
“不是一切呼籲,都沒有迴響;
不是一切失去,都無法補償;
不是一切深淵,都是滅亡;
不是一切滅亡,都覆蓋在弱者頭上;
不是一切卑鄙,都可以實現慾望;
不是一切高尚,都將會變成淒涼。
……
不,不是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 ”
程輝沒有意識到林之若擅自加了兩句,又篡改了詩句的前後次序,聽到這樣渾然天成琅琅上口的反駁,垂頭喪氣,舉手投降。
看來單就鬥嘴而言,林之若終究還是略勝一籌。孟繁星把玩著書,想起程輝把它從林之若手中奪過來扔回給自己時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微笑。
他隨手翻開,突然怔住了,只見本來空白的扉頁上,不知誰用鉛筆畫了一幅漫畫。一個梳馬尾巴的女孩坐在窗前,凝望著窗外。她的視線之內,一個男孩手插著兜,在江水邊散步,側影竟然和自己頗為神似。風吹動他的衣角,江邊數莖蘆葦,天上幾縷微雲,淡淡勾勒,卻極為傳神。
空白處題著一首小詩:
一幅色彩繽紛但缺線條的掛圖
一題清純然而無解的代數
一具獨絃琴
撥動簷雨的念珠
一雙達不到彼岸的槳櫓
蓓蕾一般默默地等待
夕陽一般遙遙地注目
也許藏有一個重洋
但流出來
只是兩顆淚珠
呵,在心的遠景裡
在靈魂的深處
是舒婷的“思念”。
孟繁星凝神回想,自從自己上次看過,這本書曾經借給過幾個人,依次包括得意之餘要遍讀舒婷詩作的林之若,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的程輝,用汪國珍和自己交換來看的周正陽,以及聲稱久已想看,偶然經過發現了自己有這本書的李碧荷。李碧荷還給他的時候,已經是寒假前夕,難道……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翻查了一遍,發現這本書果然並非原來的那本。書頁嶄新筆挺,他看的時候隨筆寫上的眉批,隨手摺過的痕跡,都不見了。
翻回到那首小詩,他仔細研究了一下,筆跡柔弱拘謹,顯然不是男生的,更不是林之若的。再說,他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是林之若,那麼這裡可能只有一行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之類的詩句,揮灑不羈,斷不會這樣密密麻麻規規矩矩地寫上一大串。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孟繁星跌坐在椅子上,心怦怦亂跳。
李碧荷是班上學習最刻苦的學生,是班主任於明雷一再稱揚的學習楷模。她每天總是第一個到達教室,午間和晚飯後其他同學大都在睡覺或者玩鬧的時間,她都用來做厚厚的一冊又一冊的習題集。程輝曾經戲稱她是“一班的封面”。
讓孟繁星佩服的是,李碧荷是一個有著堅強的意志力和自制力的人。她一向目標明確,絕不浪費精力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比如說,她自知智力並不特別突出,透過競賽優勝而得到保送的機會很小,便把自己的學習目標嚴格定位在高考上,競賽培訓只選擇了對功課很有幫助的英語,平時則全力為高考作準備。剛上高二,當別的同學覺得高考還是很遙遠的事情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有計劃地做高考模擬試卷了。
那次她和大家去登清風山,孟繁星已經很詫異,以為必然是因為傅青綸的緣故;後來傅青綸明明已經和唐馨在一起,她仍然主動報名去滑雪,他更覺得奇怪,只是並沒有深想。
可是,這調換了的書本,扉頁上的漫畫,人物旁題的小詩,能僅僅是一個誤會麼?
於是,那個寒假,壓在孟繁星心上的,除了對林之若的思念,還多了一份讓他不安的秘密。
好不容易盼來了開學,前一天,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像著和同學見面的情形,一忽興奮,一忽煩亂,正在心神不定,忽然有人敲門。推開門,卻是一個多月不見的林之若,提著一個大得有點滑稽的許多糕點盒摞成的寶塔,笑盈盈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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