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的冰冷,隔著衣服,一絲絲地滲入面板。頭部的血管劇烈跳動,幾乎要裂膚而出。小腹依然悶悶地脹痛,血浸溼了內衣,粘粘的很不舒服。這一刻,她意識分外清明。自從意識到男女有別以來,她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天生的柔弱,不願意屈從於社會預設的女性行為規範,不願意尋求男性的保護,甚至故意不肯承認,江藍嚴禁她夜晚出行,是有其社會現實性的。她相信意志可以戰勝軟弱,相信努力可以贏得自由,相信自己可以安然無畏地走在這個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可是,冷酷的現實卻一次又一次的踐踏著她的信念。難道,她十七年來苦苦堅持的一切,她為之反抗了母親,疏離了幾乎整個社會的渴望,竟然終究是錯的,終究要受到命運嚴酷的懲罰?
粗糙的大手撕開了她前襟的扣子,觸上了她胸前的面板。一瞬間,兩年前被那個酒徒侮辱時那種透徹骨髓的憤怒,無力,絕望,她十七年來苦苦壓抑的對生命和命運的不甘,決裂,憤恨,猶如火山迸發,大地震動,使得她每一個毛孔都脹痛起來。她閉目不動,右膝驟然上頂,正撞在強哥的下體。這一下乃是林之若積鬱多年的屈辱和憤怒之所聚,力量幾乎超越了她體能的限制。強哥看她閉目不語,以為她已經認命,放鬆了警惕,這一下猝不及防,痛得他慘叫一聲,捂住下體,滾倒在地,手中的刀子也嘡啷一聲,落在地上。
林之若甫得自由,立刻伸手去摸地上的刀子。剛彎下腰,就感覺有物體撲過來。她聽風辨位,躲閃已經不及,只好伸左臂一擋,隨著一陣尖銳的疼痛,熱乎乎的液體湧了出來,半條手臂立刻麻木,卻原來另外一個歹徒也拔出了刀子。林之若就地撲倒,一個掃堂腿,將他踢倒,右手摸到強哥掉落的刀子,向他腹部狠狠刺了下去。一聲長嚎,震得天上一彎冷月,竟彷彿也顫了兩顫。
守著小賣部的,是一個五十餘歲的老頭。他正在日光燈下昏昏欲睡,突然看到一個渾身鮮血的少女走了進來,還以為是做惡夢,把眼睛揉了又揉。
林之若道:“大爺,麻煩你打110報警。”見他怔仲不答,自己奪過電話,報了警,讓他們連救護車一併帶來。老人仍未反應過來,直到林之若指著貨架,連說兩遍“大爺,麻煩您給我拿一包衛生巾,藍色包裝那個。”才戰戰兢兢拿了出來,遠遠地放在櫃檯上。林之若付了錢,嫣然一笑:“謝謝大爺。能不能借您的廁所用用?”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呼嘯而來。林之若先是被帶到醫院,因醫生說傷口並不嚴重,經過消毒處理,已經不礙事,又被帶回警局問話。詢問的是兩個年輕的警察,還有一個女警作筆錄。三個人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頭公然走在二十世紀城市街道上的恐龍。
“姓名?”
“林之若。”
“性別?”
“女。”
“年齡?”
“這個九月滿十七。”
“職業?單位?”
“學生,江城一中。”
“請描述一下今晚事件的經過。”
“我走在街上,兩個男人持刀挾迫我到屋後,意欲侵犯。我在掙扎中把他們兩個打傷,自己也受了傷。”
“那兩個人你認識麼?”
“不認識。不過聽他們自己相互稱呼,其中一個,好像叫什麼強哥。”
“你知不知道,那兩個人受了什麼傷?”
“不知道。那裡黑暗,看不清楚,我都是亂打亂踢。”
“亂打亂踢?那兩個人,一個下體破裂,醫生說從此變成廢人;另一個被刀刺破脾臟,造成內出血,現在還在搶救。到現在這兩個人還不能問話。”
“我是正當防衛。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後,我沒有再碰他們一個手指頭。”
“嘿,你對正當防衛的定義倒是弄得很清楚。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兩個人的傷勢,都是一擊而成,並非重複攻擊。你一個小姑娘,力氣倒大,下手也夠狠啊。”
“我當時只知道害怕,哪裡顧得手上輕重?可能人在極度恐懼之中,會迸發平時發揮不出來的潛力吧。”
警察似信非信,又反覆盤問了一些細節,直到天亮才把林之若送回了家。經過這一番折騰,林之若疲憊不堪,倒頭便睡,直到被門鈴聲驚醒。
她睡眼惺忪的拉開屋門,見唐馨等五人都聚在門前,還來不及拉開鐵門,程輝已經叫了起來:“林之若,你怎麼回事?不會是入定了吧?我已經按門鈴按得手都酸了。”
孟繁星和唐馨卻同時驚叫:“之若,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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