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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婕妤神情平靜,自如地飲了口茶:“你慌什麼?從前她是皇后我們都可以把她鬥下去,更何況如今不過是個被廢棄的人?”
“話雖如此,可……”薄美人囁嚅。
“可後宮之中,最忌諱的便是死灰復燃。但凡東山再起的妃嬪,無一不是比從前更難對付數倍。如今就怕顧氏也走上了這條路子。”葉才人介面,神情也平添幾分嚴肅,“婕妤娘娘千萬不要輕敵才好。”
貞婕妤低垂眼睫,沉默片刻:“梅園之事是我大意了。本以為可以趁熱打鐵,徹底將顧氏剷除,孰料竟給了她翻身的機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認了。”看到薄美人的神情,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陛下心思莫測,如今我們尚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貿然動手很容易不小心觸怒他,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半月前顧氏搬去長樂宮之時娘娘便說靜觀其變,結果呢?再這麼下去臣妾恐怕……”
薄美人正說著,貞婕妤一個眼風掃過去,她聲音不由一滯:“臣妾……臣妾不是在指責娘娘,臣妾只是擔心……”
“你不用擔心。”貞婕妤冷聲道,“本宮說了,不許你輕舉妄動,否則出了岔子我就拿你是問。”
薄美人抿唇,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聲“諾”。
“行了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從貞婕妤的成安殿出來,薄美人猶自憤懣。葉才人自然不會在這個當口去討沒趣,上了轎輦便走了。
待回了寢殿,心腹婢女邀玉見她心神不寧,不由勸道:“才人別太緊張,陛下多半隻是一時興起。您想想,顧氏如今已經是被廢棄的人,自古以來有幾個廢后還能重新得勢的?”
葉才人眉頭緊蹙:“你不懂,咱們的陛下性子最是古怪,什麼事做不出來?他連……”瞥一眼成安殿的方向,壓低了聲音,“他連貞婕妤都迎入宮中為妃了,重新寵愛一個廢后算得了什麼?”
邀玉聞言微驚。貞婕妤的出身在宮中人人皆知,卻無人敢隨便提起,因為那實在是太……
到底是擔心隔牆有耳,說了這一句主僕二人便同時噤聲,邀玉給她斟上茶湯,她端起來飲了一小口,腦中浮動的是另一件事情:貞婕妤適才在薄美人面前做出那個樣子,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7對手
成安殿內,貞婕妤摩挲著玉觥上浮雕的花紋,眉眼隱帶思量。
侍女白瑜在她旁邊跪下:“娘娘,您當真決心要將薄美人推出去了?”
“她心思太淺,性子又跋扈,留在我身邊是禍不是福。”貞婕妤悠悠道,“況且她雖名義上依附於我,心中卻著實瞧我不起。當初我剛剛入宮,根基未穩,她主動示好我自然得接著,如今卻不一定了。”
“可,顧娘子那邊……”
捏著玉觥的手指忽地用力,她微微頷首:“顧雲羨。”骨節隱隱發白,“她當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若不是因為顧雲羨,她恐怕還不需要這麼快就走這一步。薄瑾柔到底是依附於她的,護不了底下人的周全,她這個寵妃的威嚴恐怕便得大打折扣。
可是,半月前她安插在梅園的小黃門偷偷過來傳話,說呂川在邢柔華摔倒之後注意到了那層不同尋常的冰,恐怕已經懷疑到她們身上了。
她不知道呂川是否將此事告知了陛下,但看陛下接下來的種種表現,想來多半是說了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不有所行動了。
唇邊忽然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看著白瑜:“你猜猜,如今後宮中有多少人得了這個訊息了?”
白瑜道:“想必都知道了吧。沈淑儀、姜充儀、朱貴姬還有諸位娘娘、娘子們。”頓了頓,“這宮裡的訊息傳得可快著呢。”
“是啊,廢后重新被太后召見,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捂得住?何況陛下根本沒想去捂。”貞婕妤道,“如今長樂宮發生的事情恐怕已經傳遍六宮。顧雲羨從前得罪的人可不少,見不得她好的人更多。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著,自有人會按捺不住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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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羨不知道自己的那個說辭能不能讓太后滿意。在聽到太后召見之時她便知道她肯定會問這個問題,一路上都在想理由。真實情況肯定是不能說的,太后再疼她聽了這樣的事情也難保不會認為她瘋了。但說別的一時又想不出來,最後索性把真實情況打了個折,編出那個一個真假參半的話來。太后篤信釋教1,想來對這樣的說法應該能夠接受。
阿瓷看她眉頭緊蹙,為她斟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