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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汗水融化成了調色盤。她打著一把粉色小格子的太陽傘,拖著晌午那條落向東北方向的瘦弱影子,如同美式西部片裡那隻被曬脆皮的蜥蜴,垂頭喪氣地走著。
一輛黑色賓士車緩緩地停在了她的旁邊,揚起一堆被曬得滾燙的灰塵。她掩著嘴巴鼻子還是被嗆著了,沒好聲氣地埋怨著:“這裡是人行道,拽你妹呀!”。
最近她的脾氣有點兒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因為一點兒小事都會暴躁起來。就像是一隻被關了很久的小狗,被解了繩索,正撒著歡地奔跑著。
車門開啟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來,非常客氣地對她說,“莫小姐,請上車。”
後排座位的車窗也隨之降了下來,正是在衛生間遇到的那個男人,正友好的對著她微笑著。
“啊,謝謝!不用了,我只是去對面的福星街,兩步路就走到了。”她立馬捏著嗓子笑瑩瑩地拒絕。
“上來吧,這裡不準停車的。”男人口氣堅決。司機立馬幫她拉開車門。
經過了烈日的洗禮,一進入冷氣十足的豪車裡,她就立馬打了個噴嚏。
“老李,把冷氣調高一點。”
她拘束地靠著車門坐車,一動都不敢動,努力地和他保持著最大空間上的距離。福星街其實就是過了前面的天橋,左轉過一個紅綠燈就到了。步行過去頂多十多分鐘,可是現在卻遇到了賭車,被堵在了天橋下,既不能往前開也不能調頭。車窗外的空氣好像被太陽曬化了一般,有時候會出現扭曲的視角,像一圈圈水波紋。她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迷戀科幻片,瘋狂地追著《神秘博士》。有時候她會認為扭曲的視角就是平行宇宙之門,她會幻想著哥哥在那個世界中還活著。而此時,她正在心裡醞釀著,要不跟他說就在這下吧。
“擦一擦。”他遞過一張紙巾。
紙巾有些玫瑰花香的味道,車內小小的空間裡迅速瀰漫了淡淡的香氣。她接過紙巾,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你口紅跑出來了。”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放在嘴邊作了一個提拉鍊的手勢。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老天爺,你今天誓要存心與我為難嗎?”她在心裡哀號著。又不好意思拿出包裡的鏡子,又不知道該徒手從哪裡擦起。正尷尬得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他拿起另外一張紙巾,側過身來,輕輕地幫她擦掉了嘴角那條口紅印子。
她眼睛瞪得圓圓的,睫毛忽閃忽閃,玫瑰香氣充盈了整個鼻腔,她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氣若游絲地說了句謝謝。
福星街到了,車一停,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開安全帶,一躍而起逃出了車外。
車子往前開了幾米,又停了下來。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詭異的笑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然後風馳電掣般地開走了。留給她一個舌撟不下的驚歎號和一個莫名其妙的大問號。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時節方大暑!學校宿舍裡就像是個冒著熱氣的大蒸籠。牆壁、地板、床鋪都是溫熱的。面板一挨著,就跟在煎餃子似的。就這樣,聶小榮還正躲在蚊帳裡睡得天昏地暗。
莫景行正怡然自得啃著塊西瓜,悠閒自在地把腳泡在涼水桶裡上網查收著郵件。紅色電風扇正呼呼的吹著,放在桌上的一本日語書被吹得嘩嘩地響著。
“我被錄取了!”
她“咻”地一下就爬到聶小榮的床上,抱著她的腦門子“吧唧”親了一口。
“你有神經病吧,我都一個多星期沒有洗頭了。”聶小榮翻了翻眼皮子,抱著個枕頭像個餓鬼一樣豎了起來。
“嗷嗷,你怎麼不早說呀!太噁心了,嗷嗷……”邊作嘔吐狀邊往衛生間裡跑去。
“您悠著點兒吧,別得瑟的太早了!你不是已經和那位洗手間裡的‘不速之客’結下樑子了嗎?還有膽子去他公司上班。羊入虎口,小心有去無回呀你!。”
“你快別詛咒我了。現在狼多肉少,找份工作有多難呀!這份工作專業對口不說,還是在世界五百強企業。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我也都不畏懼。”
“嘿,還唱起來了!後天就退寢了,這李沁和王霜霜還來收拾東西嗎?”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一點點兒打著包。其實也沒有多少需要帶走的。一些衣服和這四年的教科書。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把教科書三毛錢一斤當廢品賣了,買了兩串燒豆乾。她一直都保留著所有的課本,從小學的到大學的。用她的話來說,這全部是父母的血汗錢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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