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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去過。說是書房,其實聽沉香說也算是練功的地方。六角亭中十四的侍妾吳氏穿著雪貂皮斗篷正在彈琴。地上積雪仍厚,十四卻是上身赤膊,持劍而舞。縱騰跳躍,迴風舞柳。我看不出招式,只覺得十四出劍越來越快,吳氏盡力想跟上十四的節奏,卻總是落後幾拍,越急越亂,一聲刺耳的聲音,琴絃驟然斷裂。十四手中長劍脫手而去,釘在遠處一株開得正好的梅樹上。撲簌簌紅梅紛紛飄落,白雪中點點紅豔甚是好看。吳氏忙起身向十四告罪,十四擺擺手,凝視著梅樹上的劍道:〃不關你事。〃說著看向我隱身的廊柱,呵斥道:〃又是誰鬼鬼祟祟的?滾出來!〃我笑走到梅樹旁,看著十四問:〃這麼大火氣?冰天雪地都澆不滅?〃吳氏忙向我行禮,我笑讓她起來。她又向十四行了個禮後,抱琴而去。十四走過來問:〃怎麼躲在廊柱後呢?要看大大方方地過來在亭子裡看,豈不更好?〃我看他臉上汗珠不停滑落,抽出手絹遞給他。十四卻未接,只是伸脖子過來,我一笑替他擦拭。我道:〃趕緊穿件衣服吧!這麼冷的天,又剛出過汗,小心凍著!〃十四笑握住我的手問:〃我們倆誰冷?〃他手心火燙,反倒是我手冰涼。我笑說:〃是我冷!那也要套件衣服。〃十四低頭替我搓了搓手,雙手拳握著給我取暖。我笑道:〃進屋吧!雪地裡立了半天,身子也有些冷了。〃十四笑點點頭,並未鬆脫我的手,依舊牽著我向書房行去。我看他神色坦蕩,也不好太過扭捏,遂大大方方任由他牽著我進了書屋。十四進屋後放開我的手,吩咐下人去取暖手的小手爐給我。自個披了件外袍在暖爐旁坐下。我解下斗篷放好,坐到他身旁問:〃京城中又有什麼事情了?〃十四忽地笑起來,笑了一會子方道:〃是我自個又痴了。皇上不責我們心裡怎麼能舒坦呢?總是要有的沒的尋些罪名出來罵一罵,警告了群臣不要妄自胡為,心裡方舒坦一些。要不然我們再加上年庚堯豈不慪得慌?他罵我們結黨,這'年黨'可是他自個縱容出來的。〃我默默發了會子呆,問道:〃八爺最近可好?〃十四蹙眉道:〃罵得越來越狠了,不過我看八哥一改謹慎小心的作風,彷似故意留了錯處讓他罵。和我也許久未透過訊息,摸不透八哥的心思。〃我道:〃臨來前我在路上見過八爺一面。他……他已經倦了。只想著離開,如今只是牽絆於弘旺。〃十四驚笑道:〃離開?皇上若能放他走,他早走了。可皇上偏偏就要給他職位,命他做事,方好常常折辱於他。甚至以八嫂和弘旺相威脅,'故意託病不肯行走,必將伊妻處死,伊子亦必治與重罪。'〃十四說完冷笑了幾聲。我低頭道:〃離開去找八福晉。〃十四猛地一下跳起來,〃你說什麼?〃我垂頭不語,十四半晌後緩緩坐下,〃你倒是很看得開。〃我抬頭淡淡一笑道:〃如今我才明白死亡有時候是一種解脫。我看不開的只是他還在受苦。〃十四默默發了會呆,立起走到桌旁,提筆就寫,寫完立即叫人進來吩咐道:〃呈給皇上。〃我問:〃所謂何事?〃他心情好似突然大好,呵呵笑起來,〃我也不能白生氣呀!寫了首詩去氣氣他!〃我道:〃怎麼和小孩子一樣?什麼詩?〃十四笑吟道:〃仰首我欲問蒼君,禍淫福善恐未真。豫讓憂死徒吞炭,秦檜善終究何因。無賴劉邦主未央,英雄項羽垓下刎。自來豪傑空扼腕,嗟吁陵崗掩寸心。〃十四這是把胤禛比作秦檜、劉邦,自個是那'空扼腕'的'豪傑'。十四得意洋洋地笑問:〃能讓他氣半天了吧?〃我又氣又笑,嘆道:〃彼此氣吧!日子倒是不寂寞了!〃―――――――――――――〃小姐,明日嫡福晉的壽辰,去嗎?若去就要備禮。〃我想了下道:〃是個大生辰,壽禮總是要送的,去略坐一下吧!〃巧慧點了下頭問:〃送什麼好呢?〃我笑道:〃你去那個紅木匣子裡看看,揀貴重的就可以了。〃巧慧忙去翻起來。我笑向嫡福晉行禮拜壽,雙手奉上壽禮。眾人簇擁著的嫡福晉今日也是難得的高興。臺上鑼鼓聲喧,臺下笑語滿堂。我略坐了會,正尋了藉口欲向福晉告退,臺上的戲換了一出。麻姑一聲〃遵法旨〃,水袖一拋一收,面向嫡福晉唱道:〃壽筵開處風光好,爭看壽星榮耀。羨麻姑玉姘超,壽同王母年高。壽香騰,壽燭影搖,玉杯壽酒增壽考,金盤壽果長壽桃。願福如海深,壽比山高……〃竟然是《麻姑拜壽》,心內翻騰不休。時光在一首曲子中剎那倒轉。興沖沖學好曲子,在水榭內為十阿哥清唱,十三、十四的戲謔之音。彼時的我們還未知道真正愁滋味。下意識地看向十四,正對上他一雙黑瞳。這一瞬我們兩個是跨越在這個時空之外的人。兩人默默凝視半晌,視線又都投回了臺上。〃……壽基鞏固壽堅牢,京壽綿綿樂壽滔滔展壽席人人歡笑……〃我起身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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