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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煙微一沉吟,轉首向東方不敗道:“師父,他們說的這個令狐沖,卻是我的朋友。他如今被逐出了師門,又身受重傷……”說到此處,垂下了首,遲疑難決。東方不敗目光一閃,注視了她半晌,淡笑道:“那位令狐少俠,是在洛陽罷?我們便沿官道西行,再行北上,也是一樣的。”曲非煙心中一喜,心道:“這般既不會耽誤我們旅程,又可順路尋訪令狐大哥,卻是最好。”點頭應了。兩人備了馬匹,徑向西行。幾日間便到了洛陽境內。兩人路經王家門前,卻見府內一片寂靜,與前些日子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情形頗不相同。曲非煙尋思:“莫非華山派的人已走了?”引著東方不敗到了劉府,曲洋聽得東方不敗親自前來,慌忙和劉正風一同出府相迎。劉正風之前雖是衡山派之人,與東方不敗卻並無甚麼過節,又見東方不敗倜儻灑脫、平易近人,全無半分傲慢之態,不由心中暗贊。他亦是豁達之人,當下便斂了尷尬之色,對東方不敗頗為熱情,只將他當作了遠來的友人。
幾人走進廳來,分賓主坐下,曲非煙開口問道:“爺爺,你可知道嶽不群為何要將令狐沖逐出華山派麼?”曲洋略略吃了一驚,心道:“非煙與華山派中人相交竟不避忌教主麼?難道不怕教主怪責?”悄悄打量東方不敗神色,見他面色雖是不變,目中卻隱有不悅之色,更是心中暗急,匆匆向曲非煙使了個眼色,只叫她莫要再提此事。東方不敗將手中茶盅放下,淡笑道:“曲長老,不知非煙何時認識了令狐少俠這一位年輕俊彥?在此之前,我這個師父卻是茫然不知,卻是對非煙少了關心。”曲非煙奇道:“他不過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師父你日理萬機,這些許小事又怎勞你操心?甚麼‘少了關心’的更是無從談起。”東方不敗聽得“普通朋友”四字,面色一霽,微笑道:“你說的也是。”曲洋見他神色轉和,心中一定,想到:“教主對非煙確是極好,看來我當真是不需擔心啦!”他不知曲非煙與令狐沖同去開封求醫之事,只是實話實說道:“菁兒婚禮的前幾日,令狐少俠無端自王家失蹤,王家的表少爺卻被人刺了一劍,倒在院內昏迷不醒。直到三日後他醒轉過來,卻說那一劍是令狐沖下的手——據他所言,他偶然聽見令狐沖與華山劍宗之人串通,要謀害嶽不群夫婦,奪他掌門之位,令狐沖發現他在旁偷聽,便對他下了殺手。”他冷笑了一聲,接道:“然後嶽不群便勃然大怒,通告天下說令狐沖與我日月神教中人相交,逐他出了師門——其實不過是他們華山派內鬥而已,卻偏偏要栽贓在我神教的頭上!過得幾天,令狐沖卻又獨身一人回來啦,只是叫著要與他的那名師弟對質,那時華山派眾人已經離開,只留下那名王家的表少爺在此養傷,王家的人又哪裡會理會他?直接便叫人將他趕出了門去。原本還有幾名下人想對他動手,最終看在他和那名錶少爺同門一場的份上,還是不了了之。”說罷搖頭不已。
曲非煙心中一震,忖道:“竟是林平之!令狐大哥明明將書信交給了他,他不曾轉交也就算了,為甚麼還要冤枉令狐大哥?我定要向他去問個清楚。”急急轉首問曲洋道:“那令狐沖現在去了何處?”曲洋奇道:“我怎會知曉?他有手有腳地,難道還會餓死不成?”
曲非煙嘆了口氣,心道:“若是平常自是無妨,可令狐大哥如今卻身受重傷……罷了,慢慢尋訪便是。”轉首向東方不敗道:“師父,我要去王家一趟,你……”東方不敗笑道:“若那令狐沖當真是個不顧師門恩義、不忠不孝的小人,想來你也不會與他相交罷?此事可是另有隱情?你可是想去找那名王家的表少爺問清楚?”曲非煙心中略寬,想到:“師父竟瞭解我如斯。”微微頷首,道:“不錯,那名錶少爺姓林,亦是我的舊識,我定要向他問得實情。”取了人皮面具覆在在臉上,徑自向王家而去。向守門的家丁打聽林平之的住所,那些家丁對她這幅容顏甚是熟悉,只道她是來走親戚的家人,亦不曾懷疑,直接便將林平之的居所告訴了她。
曲非煙來到林平之所居的雅閣之前,隨意叩了兩下門便推門而入,只見林平之坐在榻上,怔怔出神,面色一片蒼白,胸前白衣上還隱隱透出血漬。曲非煙心中一驚,暗道:“他竟傷得如此嚴重?當真……當真是我想的那般麼?他為了冤枉令狐大哥,竟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