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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以為他不會對朕有謀害之心的,他與朕自小便相識……”一席話越到後面越是輕軟,到最後,她終於說不下去了,只是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顧璟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罕見的神情,明淨的眼裡浮現少有的情緒。他笨拙道:“陛下敬重生命,知恩圖報,本是好事,可是執法不容情。”
楚鳳宸沉默。
顧璟也跟著沉默,許久之後,他生硬地擠出了幾個字:“別難過。”
這已經是他安慰技巧的極限了。
楚鳳宸嘆了口氣,獨自踱步出了御書房。顧璟的目光跟隨著那個瘦小的身影融入夕陽的餘韻中,久久,他忽然狼狽低了頭。
……
和寧公主沒有再回公主府。宮中有傳言,和寧公主被白昕之事鬱結到了心肺,故而在宮中冷僻的絨花小築靜養。宸皇陛下愛妹心切,每隔兩日便去探望一次,帶去無數珍饈美食,珠玉寶石,只差把國庫搬到那兒去討好親妹了。
和寧公主越是受寵,顧璟這個準駙馬都尉便越受到矚目。朝中已經開始有新黨羽出現,整個時局都在一點一點變化著。
不過這也得益於兩個人的配合:沈卿之裝淡定,裴毓臥病。
他們的默許讓整個局面更加複雜,無數謠言與猜測在朝野之中悄然瀰漫著,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生怕站錯了隊……
那時,她正躺在華容宮的藤椅上眯著眼睛曬太陽——顧璟也不知道為什麼發了善心,居然遲遲沒有去搜查瞿放府邸,所以白昕之事算是走到了僵局。很快地,宮中已經不太有人提起這件聳人聽聞的命案,公主替身之死就這樣湮沒在了新的流言裡。
人性最為涼薄的地方莫過於此。
所有的關注都基於好奇和猜測,不管當初有多少震撼多少同情,很快地就會被忘卻。
“陛下,你說攝政王會不會是被你氣病的呀……”陽光燦爛的午後,小甲鬼鬼祟祟問。
楚鳳宸默默翻了一記白眼,卻無端端生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來。
“陛下。”輕柔的聲音從她身旁響起,“攝政王求見……”
“……”天色頓時陰霾。
“陛下?”
“……不見。”
這一次宮婢卻沒有離開,她在原地踟躕了許久,才縮著身子開口:“陛下,攝政王他求見的是公主……”
楚鳳宸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32章 小小表個白
如果說之前楚鳳宸對裴毓只是從身到心難以言喻的畏懼的話,今時今日,她對裴毓又多了一重異樣的排斥,因為那一天不知道算不算夢境的夢境。
她不想見他,十分不想,最好此生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
可是事實上,裴毓才是這燕晗天下的決策人,他要是真想要見她,她是怎麼都躲不過的。早來晚來都是一樣的。
楚鳳宸坐在菱花鏡前細細描完最後一筆眉毛,忍無可忍默默哀嘆了一口氣:華容宮中可以用作梳妝的東西沒有瑾太妃那兒那般齊全,她只是簡單梳起了一個髮髻。也許是因為一頭青絲只是打散還未梳理,輕薄的淡紫雲羅在她的身上顯得十分的突兀。可是她也別無選擇了,因為裴毓那廝就等在華容宮的外殿中,顯然是在等她自投羅網。
前殿中,裴毓正舉著一杯茶細品。沒有多少骨氣的宸皇陛下站在門口踟躕了好久,終於破罐子破摔一步踏入了殿門。
啪。腳步聲極輕,殿中的暗紫身影卻彷彿瞬間感知到了,回過了頭。
楚鳳宸腳步一滯,擠出一抹虛偽的笑來。
所謂現世報,大約指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靜靜坐在那兒的時候,周遭的空氣都要比遠處冷上一些,可是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卻是顯而易見的剎那間春暖花開,流雲芳菲。可是這樣的裴毓卻分分鐘可以把她捏成十段八段然後一片片剜了……
“臣裴毓,叩見公主安康。”
“平、平身……”
裴毓微笑著抬頭:“那日公主酒醉後分別,微臣一直憂心公主身體,不知公主身體可有抱恙?”
“沒、沒有……”
“如此甚好。”
裴毓低道,稍稍走近了一步,目光落在她的腰間後稍稍一沉,似乎有些低落的模樣。楚鳳宸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個兒身上瞧,愣了好久,忽然記起來幾日之前醉酒後醒來的時候,在她腰間的那一塊青色的玉佩。那時候她心思紛亂,那玉佩早就被她丟在了梳妝檯的匣子裡。
難道他是在找那個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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