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柔和滲透到每一寸骨髓之中。
“若是平常有三分模樣像現在……”他輕道,指尖觸到她的鼻尖,輕輕點了一下。
夜色寂寥,馬蹄響徹。
位於帝都城郊的軍營中,無數火把和燈被點燃,因為一個不速之客,攝政王裴毓駕臨。
裴毓是什麼?如果說在朝廷中他還只是個狹天子以令諸侯的大貪官、大反臣的話,對於軍營來說,裴毓是手握燕晗半數兵權的兵馬大元帥!是對瞿家兵權覬覦已久的攝政王!他半夜駕臨,自然沒有人膽敢掉以輕心。
外頭大雨初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氣味。
接待的將士一面恭順地行禮,一面拿眼睛偷偷瞄他:早有聽聞攝政王疾病纏身,深更半夜一看他的臉更是白得像鬼魅。他極瘦,身姿卻是頎長,懷中似乎抱著一個身材瘦小的人。那人一動不動縮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是昏睡還是已經死了……
“找軍醫,準備空帳”臨到帳口,攝政王裴毓總算開了口。
“……是!”
接引的將士如獲大赦,踉踉蹌蹌朝前跑去。不一會兒,這營地的將軍瞿放姍姍來遲,在營口抱拳冷道:“末將不知攝政王降臨,有失遠迎。”
“瞿將軍見外了。”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是有何要事?”
裴毓低眉看了一眼懷中人,輕飄飄道:“夜露深重,本王想借將軍麾下軍醫一用,治她風寒。”
瞿放緩緩抬起了頭,疑惑的目光落在裴毓懷中那人身上,神色微微一滯,忽然上前一步,卻被裴毓似笑非笑的表情阻止。
裴毓輕道:“她向來魯莽,將軍應該早就知曉,她獨自一人步行回城,將軍知道麼?”
瞿放握拳,眼眸被陰澀的光芒籠蓋。
裴毓卻笑了,嘴角勾起一絲揶揄的弧度。他緩緩繞過已經僵硬如雕像的瞿放,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聲吐了一句話:“有些東西,你賭得起,本王輸不起。更何況,她快要及笄了。”
更何況,她快要及笄了。
“你說什麼!”瞿放陡然瞪大了眼!
裴毓卻早就抱著懷中人走遠,只留下一個算不得矯健的背影。瞿放的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背後,血紅的眼睛快要瞪裂開來,像是要把他的背後瞪出一個窟窿來——他說,她快及笄……他知道,他知道?!怎麼會……怎麼可能?
天空陡然響起雷鳴聲,閃電劃破夜空。
瞿放猛然反應過來,足下幾點越過層層阻礙飛躍到了裴毓身前,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裴毓微微一笑,仰頭看天:“快要下雨了,瞿將軍。”
“放開她。”
裴毓輕道:“她在發燒。”
瞿放的手一僵,緩緩落下。
大雨欲來。
……
軍醫離開軍帳的時候,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了晨曦的光芒。
楚鳳宸的一夜是在輾轉中度過的,迷濛間她還做了個夢,夢中她終於及笄,穿著漂亮的雲裳,梳起最繁雜的髮髻,在御花園裡繡一卷長長的畫卷。一面繡,一面問身邊的宮人:你說,本宮的衣裳好不好看?本宮好不好看?卻不想身邊的宮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噗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帶著哭腔喊:陛下你醒醒啊,你這是怎麼了?
陛下……我?她愣愣看著裙襬上繡著的蝴蝶,結果眼睛一花,那上頭的圖案居然成了金線盤龍。她嚇得站起了身朝前跑,終於在荷塘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
楚鳳宸。
燕晗的宸皇。
清晨,楚鳳宸睜開了眼睛,她猛然坐起身來,迷濛著眼在原地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終於有精力打探這周圍的環境。片刻之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是……軍營?
她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會……
束胸!
她狼狽地低頭去看,卻發現身上的衣裳其實是沒有換過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們都已經沒有一點潮溼的觸感。她猶豫著打量四周,終於在帳中發現了一個宮中烤火的炭爐,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只是如果是有人送她過來,為什麼寧可用這樣迂迴的方法來烘乾她的衣裳,而不乾脆脫了?
難道有人知道?!
楚鳳宸踟躕著伸手探進衣裳,觸控了下被捆得硬邦邦的胸,心情複雜。
“陛下醒了?”帳外響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倏地,帳簾被掀了開來,露出一張略微蒼白的笑臉,正是當今權傾天下的攝政王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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