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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東來了好半天了,他今天來就是專程來感謝葉強的。幾句客套話之後,他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輕輕地放在茶几上,誠懇地說:“葉老師,你給我的幫助實在太大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望望几上的信封,又望望歐陽東那張誠摯敦厚的臉,葉強突然覺得在這個樸素厚道的青年面前,自己的那點狡黠和世故是多麼的上不了檯面,他剛剛要說什麼,就被歐陽東擋住了:“葉老師,您什麼都不用說,這禮您一定得收下,這就算我給小弟買文具的,是送他的見面禮。”
在門口納涼的女人似乎覺察到什麼,詫異地探過頭來看時,卻看見自己的丈夫一張被生活折磨得焦眉爛額的臉上就如同醉酒一樣殷紅一片,隔著茶几緊緊抓著那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的手,老半天都沒吐出一句話。女人縮回頭,心裡直納悶,自己的苦男人可從來沒象現在這樣激動過。
憋了半天葉強才吐出一句話來。“歐陽,你喊我作‘老師’,我可真是羞啊。”
莆陽陶然確實是原來吉林一個乙級隊的底子,但是卻並不象葉強說的那樣,他們一點都不排斥外來的球員;為了衝擊甲B資格,陶然集團對俱樂部的投入比九園只多不少,而且待遇比九城還更好。葉強之所以貶低陶然,僅僅是因為陶然給他這個介紹人的中介費只有區區四千,而九園方面則因為尤盛是主教練的關係,給他的好處是八千五,因此他才那麼賣力地推薦歐陽東加盟九園。
聽了葉強這席話,歐陽東先是愕然,然後是釋然,最後他笑了。“葉老師,謝謝您把這些都告訴我。不管怎麼說,您都為我尋了一份我做夢也不敢想的工作,我要謝謝您;無論怎麼樣,您始終都是我的老師。”
站在門口,葉強兩口子看著歐陽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的背影。婆姨比劃著手勢問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葉強卻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搖頭嘆息。
仲夏的夜晚,突然颳起了絲絲涼風。
第二章 衝甲之路(一)
既然成為了九園足球俱樂部的簽約球員,歐陽東就住進了九園集團公司在省體育學院招待所專門租借的一棟單獨的小樓中,俱樂部所有成員——上至俱樂部常務副總經理,下至那幾個司機這幾天都住在這裡,全國乙級聯賽西部賽區的比賽下週就在本城拉開序幕。集團公司今年投入的數百萬元會不會打水漂,第一就要看那三週半里的六場比賽的結果。
尤盛覺得自己都快要垮了。到這個時候球員再訓練,技術也不可能有什麼提高,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儘量保證球員不能受傷、不能過度疲勞,當然也不能叫他們閒著,運動量一定要控制好。上午多半是跑跑步,做點有球訓練或者遊戲,中午休息到三點,然後練練技戰術配合,晚上自由活動,但是九點半所有人一律要歸隊。
每天吃罷晚飯,當著所有人的面,尤盛都會惡狠狠地說上一句:“九點半我查房時沒回來的人,別怪我不客氣。”他不敢管得太緊,他手下能上場踢球的就十九個人,再加上一個身兼球員的教練,連分組訓練賽的人數都無法湊齊,如果惹急了那幾個在甲A甲B浪跡多年的大爺,他們一翻臉集團公司非跟自己拼命不可。但是他又不能管得太鬆,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哪個環節出點紕漏他一樣吃不了兜著走。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隊裡兩個帶頭的老球員都很清楚這是自己在足球場上最後一次掙錢的機會,如果衝甲失敗的話,他們的損失將以十萬計。在他們的帶頭下,晚上球員們頂多在體育學院外的酒吧裡喝點飲料什麼的,八點不到就一個個相跟著回來。大戰在即,誰也不可能和錢過不去。
雖然焦頭爛額,但是現在尤盛心裡卻越來越有底了。金色山莊比賽後,天上莫名其妙地掉了個寶,一個內蒙古籍的年青球員自己揹著鋪蓋卷跑來千里之外的這裡,把揹包扔在俱樂部辦公室裡就說:“我叫向冉,原來是山西隊的。隊伍解散了,想來你們自己踢球。錢多錢少無所謂,給口飯吃就行。”當時就叫辦公室裡做接待的公關小姐目瞪口呆。待引到場上一試,尤盛和幾個教練樂得嘴都合不攏,這個內蒙漢子身材既高大,轉身速度也快,下腳準拼搶兇狠,這是多好一個後衛的料啊。再一細問,才知道他跑好幾個地方了,從河北到江蘇,下海南再到湖南,錢花光了不說,還有人當他是瘋子,好幾次被人從辦公室裡給攆出來。在長沙火車站轉車籤票時,看見一張人家扔的舊報紙上登著一塊豆腐乾大小的訊息:“昨日九園隊省市聯賽登頂”,於是掏了身上所有的錢來了這裡撞撞運氣。“要是你們不收我,我今天晚上就得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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