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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室？什麼意思？”在殷老師那兒租房子時，從子弟校出去那條小巷子也有幾家這樣的店鋪，不過歐陽東從來沒進去過，他不知道這生意是怎麼做的。

見歐陽東不明白，錢順就連說帶比畫：“買幾臺電腦，再買點遊戲軟體——好象叫這名字，然後掛上招牌就可以營業。”去年錢順去地區首府走親戚，他那親戚的親戚就在做這項營生，生意好得嚇死人，錢順當時就動了心，準備回桐縣自己也做這生意。可仔細一打聽他立刻心如死灰：店面的房租不算，一臺電腦就要扔進去三四千，立起一個電腦遊藝室少說也要十臺八抬電腦，這就得花上好幾萬，錢順自己都是個每月拿一百六十七塊半的縣供銷社下崗工人，哪裡還那麼多錢做這耗本錢的事。

“不過我尋思著，你要是能拿出幾萬塊錢置辦十來臺電腦，就在你那新買的鋪面裡一垛，生意自然就上門了。城裡北井區也有兩家，都是上半年才開張的，生意紅火得不行。你是沒去看過，”錢順想著那遊藝室裡滿滿騰騰的人，嘖嘖稱讚道，“你要是中午去，多半連座位都沒有。一小時就要收四塊錢啊，一天一臺機子就能掙小一百塊錢，十臺就是一千……”他咕嘟吞下口口水，“而且，這生意也不要認識什麼字，能算清楚帳就行了。”

歐陽東順著錢順的話仔細思索，就問了幾個他還鬧不大清楚的問題，越聽他越覺得錢順的主意不錯，這事真是再適合么妹子不過，每天也清閒，也就是開門記顧客玩電腦的時間然後收錢，比他以前曲劃的那些主意都要高明不知道多少。“我在正街上那間鋪面，能擺下多少臺電腦？”歐陽東熱切地問道，他已經拿定主意就搞一個“電腦遊藝室”。錢順仰著臉在心中默默算計，邊思量邊說道：“連帶著么妹子的收錢地方，我估摸著樓下能擺十七八臺——這樣就擠了點。要是擺十五臺地方就很寬綽了。樓上還能再擺十臺。那上面有廁所，真正是個做電腦遊藝室的好地方，客人有個尿急什麼的都不帶出門跑路的。”他掐著手指說道，“還要簡單裝修下，買桌椅茶杯菸缸什麼的雜七雜八東西，有個十一二萬就儘夠。電腦就去地區買。”

“錢哥，我要是教么妹子做這生意，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做？”歐陽東凝視著錢順，兩眼眨也不眨。

錢順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吃吃艾艾地說道：“我……我可沒那麼多本錢來入股。這生意掙錢是快，可是本錢也下得大。”要不是本錢下得多，他去年就做了。

錢順眼睛裡有一閃一閃的火苗在跳動，只是很快就黯淡下去。歐陽東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願意來幫我妹子，我不要你出錢，你佔幹兩成股。她在大山裡長大，很多事都不懂。再過幾天我也要回省城報到了，有你幫扶她，我才能放心。”他話一說出口，錢順就覺得腦袋裡嗡嗡直響，後面歐陽東說些什麼他連一個字也沒聽清楚。他真沒想到歐陽東居然會提這樣一個建議，激動得滿臉通紅，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要是你看得起我，我就來。”

既然錢順願意幫忙，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兩人在飯桌上就仔細商量著買什麼樣的電腦，做多少桌椅，樓上樓下如何佈置，連帶著把電腦遊藝室的店名也給起上，就叫“順心電腦遊藝室”，這是錢順房介所的名字，以前也不見得如何順心，只是那個雨天的早上遇見歐陽東，他可真是事事順心了。

那天晚上錢順又摸黑過來一趟，這趟還帶上他婆娘。原來他回去把這事給婆娘一說，他老婆不但支援，還說不能佔乾股，這樣做只能教自己落下個貪小便宜的罵名。兩口子一合計，決定把那辦房介所的小小店鋪賣掉來入股，雖然只有兩萬多點，但好歹算是正經八百的股東了。當著眾人的面，歐陽東就把事情說定，電腦遊藝室，他自己佔兩成股份，么妹子和錢順各佔四成股份，“誰都別和我爭，這事我說了算。”歐陽東笑眯眯地說道，“明天錢哥就領么妹子去辦執照。”

其實那一陣子國家文化部和教育部聯合發文，停止辦理與電腦遊藝室有關的一切執照，不過桐縣地處偏僻，錢順又託人尋門路找到縣裡文化局的主管幹部，邀那人在孫胖子老雞店吃了兩頓飯塞過一個紅包，這邊在地區買的三十臺電腦送到安裝除錯好，那邊執照上已經蓋上紅彤彤的大印。

同樣是一個霧濛濛的雨天，順心電腦遊藝室在兩掛五千響的鞭炮轟鳴聲中，順順當當地在桐縣大街上開張了。

第四章　出走他鄉（一）

正如錢順預計的那樣，電腦遊藝室開張後生意就紅火得不行，每天每一臺電腦幾乎都沒有空閒的時間，從早到晚總有那麼多痴迷於此的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