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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的大房子,歐陽東就很喜歡這裡。優美安靜的環境,淡雅舒適的裝修,簡潔明快的室內裝潢,這一切都讓他動心。從買下這房子,歐陽東就再沒動過把它賣出去的念頭。他還真沒看出劉源那肥頭大耳的傢伙居然有這麼高的審美能力。看來,那個藝術學院的女研究生對劉源的改造還是比較徹底。
不過最開始歐陽東並沒有住在這裡的心,他現在在莆陽上班,回來一趟路上就要花去兩三個小時,而且一週最多隻能在省城呆兩天時間,要是連續幾周踢客場比賽,連回來的時間都找不出。不,他現在還不會住在省城,這樣做實在太費周折,他最多隻能把這裡當作賽季末休息的地方,一個人清清淨淨地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而且,葉強家和殷素娥家離這裡都不算遠,他也有個走動的地方。有朝一日,他要是遇上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人兒,他就把家安在這裡。
對於將來,歐陽東也有很精明的算計。自己還不到二十四歲,就算不能象彭山齊明山他們那樣踢騰到三十多歲,也還能踢上四五年的足球,那時他差不多能掙下一兩百萬的錢,刨去花消,手頭上存個百來萬是不成問題的,有這麼多的錢,幹什麼不行?就是他什麼都不想幹,這些錢存在銀行裡,利息也儘夠開銷了。何況,他和陶然俱樂部的合同是三年,每年他的收入都要上漲百分之十五,要是濟身甲A行列,收入還會翻番。每當想到這裡,歐陽東都會不由自主地咧嘴傻笑。他還能有什麼不知足的?要是說不知足的,那就是他還差一輛車,可他現在要輛車來幹什麼用?
要輛車來逃避!
四月初在莆陽主場與鄭州中原的比賽,對歐陽東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那些上天賜予他的美妙華麗的技術與風一樣的突破,忽然就消逝了。不需要旁人的提醒,歐陽東自己都能覺察出自己是在夢遊,整整九十分鐘裡,他就沒能找到往日那種澎湃的感覺,只能一次次無助地來回奔跑,“就象一隻無頭蒼蠅”。這句尖酸刻薄話是一個記者寫在《慕春江日報》體育版上的,歐陽東看見它時只能搖頭苦笑,太貼切太形象了。不過,當著眾多隊友的面,他僅僅是笑笑,這笑既是讓隊友們放心,也是讓自己放心,這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他有信心在下一場比賽時找回失去的狀態。
下一場比賽他還在夢遊。接下來幾場比賽他都在夢遊。
現在他惶恐了,他畏懼了,原本深深埋藏在心底最低處的那些可怕念頭突然迸發出來,原來自己最初的表現都是假象,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不會踢球的人,只是由於這樣或者那樣的機緣巧合,冥冥中那隻看不見的手讓自己一夜成名。現在,命運女神無情地拋棄了他。那,冥冥中那位操縱人命運的神祗會不會做出更進一步的行動哩?比如說,把他已經得到的一切再收回去?
可怕的猜想讓歐陽東坐臥不安。他周圍那些觀察明銳的人能明顯地感到這些變化,歐陽東突然勤奮起來,在訓練場上,他一改過去的懶散,如果說大多數人是百分之八十的投入,那他就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別人都去休息了,他還在一個人練力量,練速度,練傳球落點,練……這就是為什麼誰都知道歐陽東不在狀態、而他依然能場場首發的原因。他的努力董長江都看在眼裡,他願意給歐陽東一個機會,他相信,只要有一場球,甚至是一個球,歐陽東找回他失去的東西,他就還能成為過去的歐陽東,或者,比過去的歐陽東還要好得多。
然而董長江失望了,所有人都失望了,歐陽東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陶然隊的成績也一天不如一天,每一輪戰罷,陶然隊的排名在甲B排行榜上就會下降一點,僅僅一個月,他們就從甲B老大的位置掉到第十位。五輪不勝,不!算上今天這場,是六輪不勝!
現在我們知道歐陽東要逃避什麼了吧。當一朵鮮花盛開時,我們會不惜筆墨地誇讚它的嬌豔,誇讚它的美麗,誇讚它的作用,為了達到引人注目的效果,我們甚至會把那些綠葉和根莖一併拿來大肆誇耀一番,可當它凋零時,當呼嘯的北風漫卷大地時,我們同樣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它,甚或,踐踏它。
歐陽東現在就是那朵因為凋謝而被拋棄的鮮花。
隨著他狀態的消逝,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上的光環同樣消逝了。媒體的指責、球迷的辱罵、教練表情複雜的臉色、俱樂部官員漠然的態度,這一切都讓歐陽東寒心。而痛苦中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隊友對他的不信任。曾幾何時,每當隊友拿到球,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看他的位置,然後把球傳給他,可現在哩,即便是他處在合適的位置,即便他大聲喝喊,隊友也會考慮考慮再做動作。場上的不信任也會反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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