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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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莆陽電視臺的解說員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從電視螢幕右上角的數字,我們能夠清楚地看見,比賽已經進行到下半場的四十八分鐘,比分還停留在二比三——五分鐘前,助攻到前場的向冉在左路下底,傳出一記質量很高的高球,馮展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竟然沒能使上勁,球在坑坑窪窪的草坪上彈了一下,慢悠悠地撞向球門;堵在球門前的甘肅白雲隊員撩起一腳就把球踢出來……這樣的機會都沒能進球,馮展腳一軟就跪到地上,捂著臉哀慟地直不起腰,他恨啊,恨自己怎麼就這樣不爭氣,恨自己怎麼就沒能把這訓練中十次能進九次的皮球*去……可他耳邊卻迴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呼。他瞪著婆娑的淚眼望出來,卻只能模糊地看見周富通正從三四個木呆呆的甘肅人身邊跑過去,從網窩裡拾起皮球跑向中場……
這球,進了?
二比三!記分牌上醒目的數字清晰得刺眼!
怎麼進的?
……馮展的頭球沒能使上力氣,可那位甘肅白雲隊員解圍時一樣沒能使上力氣,距離太近、場地凹凸不平皮球砸一下就說不準方向和力度、緊張……他那解圍的大腳根本就沒能把皮球踢出多遠;教後衛抵扛得沒法轉身做動作的周富通只能倚靠著對手,背對著球門騰空起腳——這可是倒鉤啊,是周富通這輩子也從來也沒做成功的事,可這一次……甘肅白雲的守門員反應都沒有,直到主裁判堅定地把手指向中圈,他才傻傻地扭過臉去看那還在緩緩晃動的皮球……
在角旗邊的陶然隊員緊張得滿頭滿臉都是汗,把皮球在那小小的角落裡擺了又擺放了又放。這是個很年青的隊員,嘴唇上還留著軟茸茸的淺黑色稚須,眼神既沒有成年男人那種成熟和穩重,也沒有經歷過風雨之後沉澱下來的沉著和冷靜,這只不過是他的第四場甲B比賽,可他卻要來承受如此大的擔子。他無助地眺望了一下遠處的隊友和教練,他們在場地邊站成一排靜靜地等待著結果;他抹抹積攢到眉梢眼皮上的汗水,希望能從場上老隊員那裡得到點示意的手勢,可禁區裡密密從從跑來竄去的全是人,他什麼啟迪都尋不到。
站在禁區邊沿的主裁判撇向他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這是質詢和警告的眼神。
靠著隊友的阻擋,馮展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個影子一樣跟隨著自己的高大中衛,覓得瞬間空隙的他立刻揚起一條手臂,並且把手朝球門方向招了一下……
就等這個了!退出好幾步的小隊員咬著牙疾衝兩步,憋著一股勁把角球發出來!
就在馮展揚起手臂的一剎那,原本震天價熱鬧沸騰的球場忽巴拉地就沒了聲息,寂靜得就象一片空曠的田野……
馮展根本就沒能觸到皮球,在可能的皮球第一落點附近就擁擠著四五個人,他們互相推攘卡位抵扛,誰也沒能從人叢中順順當當地跳起來;衝到白雲禁區裡的陶然守門員匆忙中跳起,卻只能用後腦勺在皮球上蹭一下;快速劃過的皮球改變了路線,一個白雲隊員迎球衝頂,企圖把皮球頂出這片危險區域,他也確實碰到足球;足球迅即就教一個守在外圍的陶然隊員漫無目的地踢回禁區……
主裁判抬起手腕看看錶。下半場補時三分鐘,馬上就到。他拈起口哨。
皮球在門線上教守門員用腿擋出來,馮展的補射也讓連滾帶爬的守門員刨出來,就在守門員鼓上最後一口氣要在幾隻踩來踢去的大腳下把足球撈到手裡時,一隻腳突然斜刺裡探過來在皮球上輕輕一捅……
雷鳴般的歡呼瞬間炸響在體育場上空!
沒有節奏也沒有旋律的鑼鼓響成一片,無數的衣衫被拋向半空,掌聲和歡呼淹沒了整座體育場,人們抹著眼淚把他們的歡喜和敬愛獻給場上那十一個莆陽人,獻給那些腳步蹣跚跳著舞著衝進場去的莆陽人……
袁仲智緊緊地閉上兩眼,任由淚水在他臉上肆意地流淌;兩腿激動得直哆嗦的方贊昊就圍著教練席一角的鋼鐵柱子轉悠,嘴裡不停嘮叨著沒人能聽清楚的話;兩個助理教練扎煞在座位上,一個抱頭唏噓,另外一個神情呆滯,嘴角抽搐得就象一個病人;幾扇看臺上的球迷已經衝進了球場,飛快地跑向摟抱成一團的陶然隊員,不由分說就扒下他們的球衣,然後把他們高高地抬舉起來。
為心愛的球隊晉級而燃放的炮竹在體育場裡迴盪著,絢麗的煙花此起彼伏。這可是違反城市治安管理條例的事,可在這個歡慶的時刻,還有誰會來和開心的人們較真哩,誰又會來做這大煞風景的事情哩,連記者採訪親臨體育場觀戰的市委領導的畫面裡,也能清楚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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