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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
“東子哥,這是強子託我給你捎帶的果茶,”趁著話縫,曾闖從一個提包裡掏摸出一大包果茶來,“他專門去基地邊的茶樓給你買的,還說教你好生養傷,等他有機會,再來重慶看你。”說起打小和自己形影不離的不爭氣的同伴,他的語氣便漸漸黯淡下來,末了嘆息一聲,便把那一大包用橡皮筋扎得嚴嚴實實的果茶料擱在床頭小櫃上。
提起強子這個和曾闖一般年紀的年輕隊員,房間那原本鬧熱的氣氛登時便涼下來。向冉甄智晃各自長噓一口氣,都沒言語,歐陽東張張嘴又合上,半晌才說道:“他的毒癮,戒掉了麼?”
曾闖點點頭,“戒掉了,袁指導也讓他回隊上了,現在在跟著二隊哩,吃住都差不多,就是待遇上差點。”他一提到“待遇”兩字,向冉的目光便掃他一眼,曾闖立刻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刷一下便紅了,趕忙用別的話把這事給引開,“袁指導說了,只要他不再碰那玩意兒,能恢復狀態,還是有機會進一隊的。”
歐陽東還沒說話,緊閉的房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倒不是那個小護士應巧,是因為手指上小傷而休假的丁曉軍,他還拎著個塑膠袋,袋裡裝著兩個綠盈盈的大西瓜。
丁曉軍根本不需要歐陽東為他介紹,他第一眼就認出甄智晃——職業化之前,他們倆在同一個省級隊裡廝混過好幾年,直到職業聯賽第二年才各奔東西;向冉他也認識,“你不就是老山西隊姓向那個小傢伙麼?我記得你,四年前你們為了保級和我們死磕過一場,你那一腳把我踹得可狠呀,我是躺在床上進的甲A——有仇不報非君子!一會酒桌上拾掇你!”他這一席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有丁曉軍的地方總少不了歡笑,這個長著一張長長馬臉的傢伙也不知道怎麼的,說話就這麼招人喜歡,原本有些壓抑的小病房立刻就迸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在值班室裡的幾個醫生護士都聽見這鬧人的笑聲,一個個皺起眉頭。這幫傢伙怎麼就不知道收斂哩?
晚上飯自然是丁曉軍請客。“格老子的,在重慶我就是地主,這個‘地主之誼’裡的地主,指的就是我。今天晚上誰要不喝趴下,我就把他踹趴下,”他坐在床邊,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向大隊長,你別說你們週末還有比賽啊,好象誰還能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似的,你們陶然和灕江大約連內褲都是換著穿的。”他偏臉看看歐陽東,又瞧瞧門邊站著的應巧,嘖嘖嘴說道,“東子就算了,他不能去。雖然喝酒和他的傷沒太大的關係,可他已經壞了一條腿了,我怎麼忍心看他另外一條腿也教人打折哩?你說是不是呀,應大護士小姐?”
應巧紅著臉點點頭,“是啊,你要是再多羅嗦幾句,就怕李真來了把你腿全打折。”
這有語病的話教能言會道的丁曉軍張口結舌,再不知道該怎樣接著說下去。向冉和甄智晃已經笑得快出溜到沙發下面,歐陽東咬著嘴唇使勁別過頭去,免得更讓應巧難堪。
一屋子男人們那怪模怪樣的笑便教應巧愕然。她立刻就明白過來。哎呀呀,自己這都是說的什麼啊,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可怎麼收得回來哩。她漲紅了臉在門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呆愣了半天才恨恨地啐了一口。
直到那咯噔咯噔的腳步聲走遠了,丁曉軍才自我解嘲地說道:“看見了吧,這就是重慶妹子的秉性,火爆吧?”他拍拍曾闖的肩膀頭,“小曾啊,要小心啊,要說女人是老虎的話,那重慶妹子就是武松……”
晚飯是應巧幫歐陽東帶回來的,兩個泡沫飯盒裡裝著兩三樣聞著就讓人起胃口的葷菜素菜,一飯盒裡是滿騰騰壓得瓷實的白米飯,還有滿滿盈盈一保溫杯的雞湯——這可不是那小飯館裡大師傅的手藝,是應巧特意從家裡為歐陽東捎帶的。她家離醫院並不遠,要是走得快的話,五分鐘就能打個來回。
“你快吃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湯涼了也不好喝,”應巧一面麻利地收拾著病房一面說道,丁曉軍那幾個傢伙在這裡炮製了一大兜的西瓜皮,還把黑黑的瓜耔吐了一地。“丁曉軍這個討厭鬼,等明天李真來了,我讓李真去收拾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她還記掛著下午的事哩,那兩句話現在想著她都有點臉紅心跳。
歐陽東只應承了一聲,沒搭腔。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越是說話,應巧就會越尷尬。
“這書你看完了麼?”應巧指著茶几上放著的《荊棘鳥》問道,“我第一次在瓊瑤小說裡看見它的名字,還以為是瓊瑤杜撰的哩。這書好看麼?”
“還行吧。”歐陽東嘴裡塞著飯菜,含糊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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