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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渺煙的心上人真的是夏卿胤,她有絲驚訝,又有絲激動,最後又萌發出一絲擔憂。她驚訝的是,渺煙竟然喜歡夏卿胤;她激動的是,渺煙喜歡的是夏卿胤;她擔憂的是,渺煙喜歡夏卿胤,陌鈺知曉豈不會傷心?
荼蘼突然覺得有些冷,愣了半晌才發覺洗澡水已經冷了,於是緊忙起身用乾布巾擦乾了身子,穿上渺煙素色的長裙,而後拐過繪畫著朦朧山水的屏風,來到渺煙躺著的睡榻前,想著要告訴她,既是不喜歡陌鈺,就不要給他希望,該拒絕的時候,還是得狠狠地拒絕,這婦人之仁是最要不得的,可哪知渺煙輕輕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已然是睡著了。
渺煙醒著的樣子已經是很美了,可是她睡著的樣子卻更是有著另一番神秘的令人心傷的美,其實荼蘼覺得,渺煙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飄渺憂傷,這種美,是一種讓人抓不住的遺憾和悲哀的混合體。
荼蘼將要湧到喉中的話嚥了回去,安靜的坐在竹榻的邊上,低頭靜靜地看著渺煙。睡著的渺煙是讓人心疼的,她突然想起將才觸控到渺煙指間時,那股震人心魄的悲傷,荼蘼很是心驚,心驚於渺煙的過去竟然讓她揹負了那樣多的傷痛,她想象著渺煙過去該是個什麼模樣,卻是看到煙雨如畫的江南湖畔前,有女子身著寶藍色的繡花長裙,發上翠翹悠悠,腰間繫著一塊色澤飽滿的翡翠玉佩,天邊有風起,將玉佩下連著的流蘇穗兒吹得直打圈兒,頭頂有零星不知名的花兒掉落,她恍惚著伸手去接,寬長的袖子滑落到肘部,露出了皓白如玉的手腕,腕上套著一隻瑩白玉的鐲子,鐲子瑩亮好看,似是用著上好的玉器打造而成。空氣裡有蓮香漫出,隨之男子低沉散漫的嗓音漫不經心的傳來。
“姑娘興致甚好,躲在這處吹風賞花了,卻是讓我一番好找。”
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震,極慢極慢地轉過身去,她極力的繃著情緒,努力想將淡漠的表情表現在臉上,但她這一舉動,似乎並不大成功,眼裡隱著的糾結情緒還是被他看到。
“找我做甚!”
男子眉目星朗,微微挑眉沒有立即說話,嘴角隱著笑意,從懷中掏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絲帕,帕角用金色的絲線繡著一個小小的“舞”字。
“你忘了這個。”
☆、02 落花意,流水情(一)
荼蘼睜開眼睛的時候,有朦朧光線漫過紙糊的窗紙照到她的臉上,她抬手捂了捂眼睛,才恍然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躺在渺煙睡著的竹榻上,身上搭著一件貂毛的披風,而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渺煙的身影。
荼蘼躺在榻上沒有動,她覺得昨夜做得這個夢有些奇怪,夢裡的女子赫然就是渺煙,反觀那個男子,她卻覺得很陌生,再仔細想想夢中渺煙看他的神情,直覺告訴她,他們的關係有些不單純。但是,這似乎只是個沒影兒的事,他們會出現在她的夢中,這說不通。
就這件事,荼蘼糾結了再三也沒究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起身去尋渺煙。
渺煙也許就屬於凡人口中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她昨夜還要把她攆回怡心宛,今日醒來她卻是躺在渺煙的睡榻上,身上還搭了她的外披,這定然是渺煙不忍她受凍才為她蓋上的,她很感動渺煙的這番體貼細微。
屋內並沒有瞧見渺煙的身影,連帶著侍女紅鶯也不知去向,荼蘼低首略略思忖了下,想到她們大抵是去逛園子了,這一大早的,空氣甚是新鮮,各種草葉上的露珠必然比較甘甜,最適宜泡茶來喝了。荼蘼覺得自己對渺煙算不上完全瞭解,但相處的這幾日,也大抵有些瞭解了,所以她覺得清晨採露珠泡茶這種事,確實挺像是渺煙這類品性溫淡的人所能做出來的事。
這樣想著,荼蘼也就大喇喇的到園子裡去尋渺煙了。
在園子裡走了沒多久,荼蘼便在不遠處的蘭花叢中瞧見了渺煙的身影,站在枝椏虯勁的紫杉木樹下,荼靡開心地朝她招了招手,招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不大理想,渺煙是瞧不見她的,腳動了動,正要挪步離開這株紫杉樹,眼角卻突然瞧見一襲白衫飄過,荼蘼愣了愣,停住腳,定睛瞧向將才渺煙所在的方位。
渺煙依舊站在原處,眉目間神色平靜,望著眼前一襲白衣的陌鈺,此時的陌鈺也正低首看她,兩人並無言語,粗一望,這番場景,倒是應了這樣一句詩“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細看這樣一句傷情的詩對著這樣一幅場景,其實是有些不妥的,因為並沒人執手,也並沒人流淚,不過這兩人無語凝視倒是真的。這時天邊的風大了,吹得兩人素色的衣衫也隨著風翩翩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