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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驚慌,卻又帶著幾分堅定。
沈雲舒心中一頓,微微閉目,想起明粹宮中那一幕。
“你可知道,娘娘為你落淚了。”
這句話聲音輕柔,聽在韶華耳中卻像重重一擊,心臟似被人捏住一般,微微一疼——記憶中,母后一直面帶微笑,從未見過她落淚。這麼一想,心中一酸,又想起沈雲舒適才說娘娘很傷心,更覺心中酸澀難忍。
沈雲舒也不看她,繼續說道,“你若嫁給元英太子,便要遠去千里,從此再難回頭。在南軒,你永遠是皇室公主,不論嫁給誰,都有皇家庇佑,永享榮華。若去東澤,便只是太子妃,再不是一國公主,是生是死都看你自己的造化。”
元英太子能力出眾,但身在爭鬥之中,未必能護得韶華周全。況且,萬一有朝一日,兩國生出戰事,韶華夾在國與家之間,又該如何自處?
韶華太過天真,一腔熱血全撲在愛戀上,其他全然不考慮,沈雲舒只得將話說得重一些,希望她能醒悟。然而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
韶華面色微白,眨了眨眼,滾下一顆淚珠。心思動搖間,眼前忽然閃過河岸邊二人靜坐垂釣的畫面,那人的誓言依稀還在耳畔,“韶華,我願保你永世安樂。”
誓言猶在耳,妾怎可移心?
良久,韶華聲音顫抖,似是耗盡了一生的力氣,緩緩道,“我不後悔。”
沈雲舒深深看著她,看著她眼裡的彷徨與掙扎,看著她眼裡的悲涼與苦澀,忽然微微一笑,神色卻冷了下來,再不言語。元英太子與韶華來往密切,未必不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東澤國弱,若能得到南軒助力,自然於他大業有助。
世間萬事萬物總要有舍,才能有得,韶華既要與心上人相守,自然便要捨棄親情,捨棄皇后娘娘,這是韶華自己的選擇,但望她不要後悔。
——
走出明月樓,沈雲舒腳步一頓。
一輛馬車靜靜停在角落,車伕看見她,忙下車行禮。沈雲舒看了看那馬車,讓妙可先回府,旋即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
車內鋪著厚厚的軟墊,一人坐在銀白的軟墊中,黑色綢衣格外醒目。看到沈雲舒進來,那人緩緩抬起頭,目光沉沉。
沈雲舒與他四目相接,微微一笑,“七皇子等在這裡,是有話要說?”
七皇子只靜靜看著她,目光微涼,卻分明又有一絲灼熱,不動聲色間,已是氣勢逼人。起先,沈雲舒還鎮定自若,漸漸只覺臉上熱了起來,七皇子卻仍舊盯著她看。
沈雲舒平日鮮少遇見男子,更是從未被人這樣盯著看,不由心中羞惱,脫口就道,“赫連肅你……”話未說完,就已察覺不妥,於是閉口不言。
七皇子眸光一暗,深瞳更黑了幾分,“我如何?”聲音低沉,似有兵戈錚鳴,直入人心。
沈雲舒心中一顫,再次撞進他眼裡。那眼依舊深黑,卻似有笑意閃過,像是漆黑夜空中瞬間劃過的流星,光華雖短,已讓人迷醉。
此刻,沈雲舒被赫連肅眼中華光所醉。卻不知曉,在赫連肅眼中,此刻的沈雲舒才真正美得攝魂奪魄。
黛眉深深,映著眸色黑亮,眼底似有流光聚集。肌膚瑩白如玉,兩頰似有紅雲籠罩,更顯朱唇鮮紅潤澤。美人如畫,無須言語就已讓人傾倒。
赫連肅心中似有微風拂過,無聲一顫,撩動心絃。
彼時他並不知曉,這種感受,名曰悸動。
——
馬車緩緩停下,沈雲舒微微吐出一口氣,臉上紅暈迅速褪去,跟著七皇子下了馬車,抬頭望了一眼,是一家酒樓。
沈雲舒目光一掠,微微一頓——牌匾下方,刻了一個小小的柳字。京中只有一個柳家,正是七皇子的母族。到底所為何事,竟將她帶來母族產業,這樣鄭重其事?
二人進了酒樓,樓內夥計看他二人一眼,忙躬身行禮。沈雲舒跟在七皇子身後,徑自向樓上走去。一直上了三層,二人走進唯一一個包廂。
沈雲舒環顧一週。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另有幾張字帖,都是些名家之作。插了些花枝,一室清香。
七皇子看她靜靜打量,緩緩伸出手,拎起紫砂壺,將白玉盞中倒滿了茶。端起一盞,輕輕放在她身前。“嚐嚐。”
沈雲舒聽他說話,方回神看向他,全然沒注意他方才倒茶的動作,一見面前放著一盞茶,正覺有些渴,便端起茶盞,抿了幾口。是今年新出的雪頂翠竹,茶香正濃,清幽馥郁,唇齒留香。
赫連肅看她將茶喝下,也將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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