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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宋初一聽樗裡疾報出所落位置。不禁抬起頭來,“大哥有心事?”
樗裡疾亦是個擅弈之人,以前在宋初一這裡,十局尚且能贏三四局,如今宋初一目不能視。下盲棋比從前要吃虧一些,他沒道理會連連落敗,倘若是為了安慰她,以樗裡疾之智,全不必做的如此明顯。
“懷瑾……”區區兩個字,卻露出樗裡疾諸多情緒。
宋初一伸手拍拍白刃的腦袋,“出去守著門。”
白刃得了指令,顛顛的跑了出去。
“吔,白刃竟能聽懂人言?”樗裡疾吃驚道。
宋初一故作神秘一笑。能不能聽懂人言她不知道,重點在於拍的那兩下,她繼續方才的話題,“大哥有事請講。”
樗裡疾不再去追問白刃的事,嘆了口氣道,“看懷瑾如今形貌。想是服了當日我給你的秘藥,這藥鮮有人服用,具體的效用我也只瞭解粗略,我這幾日一直憂心,妹子的女兒身瞞不住扁鵲神醫。”
樗裡疾一直觀察著宋初一的神色,未曾想她並未露出絲毫憂慮,反而輕鬆一笑,“我服藥,不過為得行事方便,從未想過能把此事死死掖住,亦不曾妄想永不敗露。何況,女子就是女子,便是這世上有變成男子的法子,我也絕不嘗試。”
這話說的坦蕩磊落,列國之中也不是沒有女子參政,但大多做的都是些零碎小事,並沒有哪個女子能夠佔據正經的高位。
樗裡疾嘆道,“我只覺得倘若事情鬧開,以你之才,不能得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未免可惜了。”
“懷瑾也曾肖想過那個位置。”宋初一絲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對名利的**,“但,心中也明瞭,如今大秦的濟濟人才中,懷瑾並非最合適的相才。”
宋初一之長,在謀大勢、在謀兵,陰謀陽謀不拘。
然而她若做明面上的那個,幾次之後,各國就知道要防著她用計,殺傷力多多少少會受到些許影響,而張儀不同,那一張利口,只有放在明面上才能將縱橫發揮到極致,起到張口風雲變的巨大作用,離開權勢,他就只是個普通策士。
樗裡疾盯著宋初一,目光灼灼,“沒想到……策士中還有懷瑾這樣忠於理想之人,竟是窺見商君當年氣度。”
前代人最遵信義、最忠於理想,為了傳播自己的思想,為了打造出自己心中理想的國家,他們往往不計個人得失,名利之於他們來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罷了。
那時才是真正的“士為知己者死”,而如今,策士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著道德的底線。陰招、損招、險招、奇招、絕招……凡能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市儈言辭,也常被掛在嘴邊。
“立法者需無心,為謀者需用心,曲高和寡這種事情我可不能幹。”宋初一一手撐著腦袋,緩緩道,“扁鵲神醫素有醫德,不至於鬧的人盡皆知,兄無需多慮。”
最多也就是贏駟會知道。秦國用人,向來只問才,不問出身,倘若贏駟當真因為她是女子便棄之不用,那她宋初一也不屑與此等人為伍。天大地大,她不信謀不到容身之處!
“有些事情,強求不來。”宋初一微微笑道。
應有的自尊和傲骨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倘若她為謀巴蜀出力如此之多,還是輕易便失去贏駟的信任,那麼,相信做的再多也無法改變什麼。誠如她所說,世上總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樗裡疾笑笑,心中頗感無奈,他了解自己的血親兄弟。
據說,一向寡言的贏駟,第一次入後宮卻是說了不少話,內容大致是:你們在後宮院子裡隨便耍,但是倘若發現誰敢私自勾結外人抑或染指朝政,絕不容情!
贏駟從來都是隻把女人當做物件,根據近來觀察,他偏好規規矩矩的“物件”,女人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賣弄那些愚蠢的小伎倆,否則,他興致好了便小懲以戒,興致不佳,不是被終身囚禁便是直接拖出去打死或送人。一般,他很少有興致好的時候。
正因為他如此性子,後宮的勾心鬥角絕不會鬧到贏駟面前去,他那裡可不是個講理的地兒,不管誰對誰錯,一律扔出去。所以咸陽宮中表面上和和睦睦,暗中實則兇險萬分。
在贏駟鐵腕鎮壓下,那些女人當真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就如同一群被關在同一個鳥籠子裡的鶯鶯雀雀,死活都是在籠子裡掐。而對這些,贏駟是不管而非不知,反倒有時候把那些女人自以為很高明的手段當做茶餘飯後的消遣,看的頗為帶勁。
對於這樣一個君主,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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