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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柳惜音歪歪頭,在走近兩步,細細打量了一番,“莫非認錯人了?你不是白大爺嗎?”她聳聳肩,不等對方否認,神情滿是嘲弄,“大秦是沒人了嗎?這般道貌岸然之徒也派來和談?”
白使節忍氣吞聲:“姑娘也是大秦人。”
“那又如何?”柳惜音媚眼橫掃全場,笑吟吟道,“大秦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軟蛋,瞧瞧你那風吹就倒的小身板,個頭還沒我高,哪比得上東夏男兒英勇?大秦皇帝該不是找不到人,把孩子派來了吧?真是可憐見的。”
大秦官員嫌東夏人野蠻不知禮。
東夏將領嫌大秦人文弱裝清高。
誰都看不起誰。
白使節來到東夏陣營,他們特意安排了下馬威,給對方顏色看。可是對方沒有想象中的卑躬屈膝,討好求饒,讓他們很厭惡。柳惜音故意挑釁,給對方潑汙水,毀掉他的尊嚴,倒是對了大家胃口,便在旁邊跟著起鬨,各種汙言穢語蜂擁而至。
白使節空有滿腹學問,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無論說什麼書上大道理出來,除伊諾皇子還明白幾分外,其他野蠻人統統聽不懂,柳惜音牙尖嘴利,在旁邊引經據典,字字誅心,句句毒蛇,不但幫腔嘲笑,還將他說的辯解用東夏話曲解給大家聽,惹大家笑得更瘋狂。
他單嘴難敵眾口,又不擅長罵粗話,很快落於下風。
白使節羞得滿面通紅,急怒攻心,終於顧不得書生風度,竟不管不顧地朝柳惜音臉上唾了一口:“你這無恥賤婦!長的是如花面孔,行的是毒蠍心腸,是大秦之辱!祖宗之辱!”
柳惜音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吵雜的場面瞬間寂靜。
“一個小小破使者,讓你三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敢在東夏地盤放肆?”東夏王正欲怒斥,旁邊大皇子見心上人受辱,勃然大怒,拔刀而起,也不管什麼使者不使者,他要砍了這不知好歹的傢伙。可是柳惜音動作更快,她退開兩步,順手取下帳簾上掛著的馬鞭,劈頭蓋臉就往白使者身上抽去。
她氣力不小,抽個文弱書生不在話下,鞭鞭入肉,鞭鞭見血。
白使者自知失言,痛得咬牙切齒,悔恨不已,不敢還手,也不敢逃避,只能死死撐著。
東夏王沉著臉看他,沒有出言相阻攔。
大皇子緩緩放回,帶頭鼓掌叫好。
眾將看得興致勃勃,笑聲一片。
唯伊諾皇子皺眉搖頭。
白使節遍體鱗傷,終於忍不住倒下,低聲呻吟。
柳惜音一把抓住他衣襟,從地上拖起,劈頭蓋臉又給了幾巴掌,狠狠將口水吐回去,怒道:“姑奶奶最恨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
白使節拼命忍著,不願應聲。
東夏王看夠熱鬧,開口喝退愛妾,然後將和談文書砸去他臉上,怒道:“這種破條件,當東夏是傻子嗎?葉昭一介女流,不過僥倖勝兩場戰,還當東夏怕了她不成?讓你家皇帝好好想,認真想,重新開條件來。”
白使節拾起文書,忍痛含恨退去。
路上,他困惑地揉揉身上皮肉傷,然後摸摸懷裡,掏出剛剛下賤女子抓住他吐口水的時候,飛快塞入裡面的小小的布條檢視,布條上有紅色鳳仙花汁馬虎寫成,帶著花草清香的潦草字跡。
他看完後,神色大變,不敢耽擱,帶著滿身傷勢,飛奔軍營,秘呈葉將軍。
昭:
東夏暗調五十萬大軍將至,戒急用忍,切勿輕舉妄動。派探子留意敵情,等待我發出訊號,大舉進攻。
——惜音絕筆
109。取捨之間
江東山多地廣,通陽城易守難攻,幾次出擊,無法重創敵人,陷入僵持。葉將軍最近深居簡出,甚少在人前露面,老王軍醫和小王一天三頓飯朝她住的屋子跑,有時路過,還能聞到藥香,難免讓人胡思亂想,想過後憂心忡忡。
“葉將軍病了吧?”
“不知呢,秋水姑娘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老王軍醫什麼也不肯說也罷了,小王軍醫故意做個高深莫測的神棍模樣,讓人看了就想揍。”
“好,晚上就去揍。”
偷偷聊天的巡邏兵看見遠處行來幾輛馬車,立即停下說話,站直身形,走上前喝道:“哪裡人?做什麼去?”
馬車帶隊的是個圓臉小夥,長相敦厚,看了就討喜,他笑眯眯地說,“是南平郡王府送些吃食和衣服給葉將軍。”巡邏兵檢查貨物,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