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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但顯然很吃驚。那是我的故事。我認識文哥以前的事。
我說:“你問過我,我為什麼做這行的吧?我告訴你是為了錢。我最開始做這行,也是為了錢。那時我大學快畢業了。還有半年。大家都在找工作。我沒有。因為我準備考研究生。”
“我準備了一年,但最終還是沒考。因為,母親從家鄉來電話說父親病重。我母親早就下崗了。我之所以能唸書,都是靠我父親的經濟支援。父親身體不行了,我就自然不能在唸書了。”
“更嚴重的問題是:父親得的病是肝癌末期。他治病需要錢;但家裡為了供我讀大學早就把所有的積蓄花光了。就是沒錢!母親說,到借錢的時候,平時的親戚都不知所蹤。她在電話裡哭著說,現在做手術要兩三萬,術後還要化療,還要吃藥才能控制病情。這個藥一個月也要一萬。算起來沒個五六萬,父親連那個月都挺不過去了。”
“我不能讓父親就那麼等死。可一下子讓我從哪裡弄五六萬?我還沒畢業,沒工作,沒認識什麼有錢人;就是認識人家也不會憑白無故地借給我那麼大筆錢。而且父親的病要靠藥物抑制,也就是說一直要吃藥;我上哪去找一個月掙一萬元的工作?”
“我當時就一個人路上晃盪,想辦法。頭都要想破了,也沒有辦法。我迷迷糊糊地撞上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我的救星,也是引誘我的惡魔。就叫他黃哥吧。是我撞了他。我馬上向他道歉。他笑著說,沒關係。然後說,小朋友,你有心事吧,能和我說說嗎?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坐坐吧。”
“你跟他去了?”文哥問。“去了。說了你都不信。我當時真挺純的。都不知道一個男人會給另一個男人帶來危險。我當時身無分文,我以為,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我當時心裡確實很苦悶,很想找人傾訴,但又怕給朋友帶來困擾。對一個陌生人說,反而比較方便,感覺也比較自由和舒服。我把我爸有病的事和他說了。”“他說,到我那兒工作吧。我一個月可以給你一萬。也可以先欲支給你半年的工資。”
“我並不是傻瓜。我知道他說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工作。我問他是什麼工作。他用了一個教斯文的詞‘公關’。”
“你被他騙了,才幹的這行?”文哥問。我搖頭,“他給我說的很清楚:就是陪客人上床。還有提供一些其它的特殊的性服務。簡單的說,也就是SM。”
他嚇了一跳:“SM?”我對他的反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繼續平靜地說:“我想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是SM了。我想你知道。但我當時真是不知道,甚至沒聽過這個詞。”
“他讓我考慮一下。我接受了他的建議,也就是和他當場簽了合同,接受了這份工作。”“是我自己決定做的。沒有人逼我。是形勢在逼我,命運在逼我。但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所以不管我後來吃多少苦,我都沒後悔過。”
“那個晚上,在黃哥的家。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SM,什麼是性愛。我親身體會了它。很痛苦,除了痛苦,很難說,我得到了任何快樂。那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那麼打我、罵我,同時以我幾乎不能忍受的強度折磨著我的肉體和心靈。我哭,我喊,直到我的嗓子啞了,沒有人救我;這個殘酷的世界是我選擇的,只有我和他。從那夜起我學會了沉默。在任何人面前,任何苦難面前,保持沉默,是我最後維持驕傲的方式了。儘管於事無補……”
“別說了!”文哥忽然用一種特別壓抑的聲音打斷了我,那種強隱忍的哭腔讓人心痛。我停了一會,看他平靜了,才繼續說:“說一點沒有悔恨是假的。但當我第二天從黃哥手裡接過那六萬塊錢。把錢直接寄給母親時,我知道我不能回頭了。母親拿到錢很意外,當然也很高興。我說是朋友借的。她也信了。”
“有了錢,父親就可以手術、化療、吃藥,活下去了。聽到手術順利,父親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我吃再多的苦也覺得欣慰。”
“那一年多,我一直在黃哥那做小奴。那是個秘密又很有勢力的組織,我在那兒經歷了特別的訓練,從你說話走路甚至是笑的樣子都要達到一定標準。我心理接受了很大的考驗,這種訓練與其說是對我的身體和行為,還不如說是對我的心靈進行奴化。我的人格在那時候多少產生了點變化。我沒有變成奴隸。我變得不那麼愛認真地思考問題了,只要糊塗地混日子就好了。我也不再掉一滴眼淚,我學會了笑;如果一切都沒法改變,那就讓我們笑著面對一切。所以訓練結束後,黃哥就給我取名笑奴。”
“作為笑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