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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去給你定個蛋糕。要什么的,水果還是黃油?”
“我不愛吃蛋糕,你們倆都來就行了。把鳥兒也帶來吧,好久沒看見它了。”
“鳥可進不了病房。”
“那你把它提到院子裡,我從窗戶看它。”
“好吧。”
明林很沉重的喘了一口氣,我說:“累了,快睡吧。我去把燈關了。”
“我不累,我想和你說話。你記不記得我說我剛被家裡趕出來時住在一個朋友那裡?”
“記得。怎么了?”
“他叫鄭輝。”
“那又怎么了?”
“我就是因為他得的病。其實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太笨了。我明知道他是什么人還和他在一起。我自找的。”
我一下子把明林的手握緊了。我猜測過很多次明林得病的原因。最能接受的一種是輸血感染。我一直堅信明林為人是單純的,他不應該象我或小康有太多的社會沉浮。可現在他說的應了我最壞的那種猜測。我有些接受不了。不過仔細想想,第一次見到明林,不是我花錢去買他的嗎。
“怎么不說話?我說我和他的事你不高興?”
“怎么會呢。別老想著以前的事,過都過去了,人得向前看嗎。”
“我哪還有前啊,都走到頭了。”
“又瞎說了!”
“其實那天晚上遇見你我是想報復的。我對自己說和什么人都行,只要能報復。鄭輝能害我,我為什么不能害別人?可到了你家我又後悔了。跑的時候我怕的要命,好象我已經殺死你了。那是我頭一次出來,也是最後一次。我知道自己挺窩囊的,從來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我拍拍明林的頭,讓他別想那些傷心的事了。他今晚好象有很多話想說,每說一句都相當費勁兒。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要是不願意聽鄭輝的事我就不說了。我知道不該在你面前提他。可除了你我沒別的朋友了,只有說給你聽。”
“說吧,只要你高興。我聽著就是了。”
房間裡很靜,明林緩緩的說起他的故事。
“我上高一時認識他的。他和我一個班。那會兒我還小,根本不知道兩個男的在一起有么不對,只覺得他對我挺好,我就很放心。然後一直到大學畢業我都和他在一起。除了他我沒交往過別的男女。我想對一個人好還是要專一的。
“但我漸漸發現他不止我一個朋友。他在外面還認識很多人。他隨便跟人上床的。我很不高興,讓他不要這樣。他嘴上答應我,卻依舊揹著我那樣。我忍不下去了就對他說,既然你不在乎我,我們就分手吧。他說好。當時他想都沒想,一口就說出來了,我才知道他心裡從來沒有我。我傷心了好一陣。但想想鄭輝過的生活挺噁心的,我不想也那樣,就打算把他忘了。
“畢業那年我認識我女朋友。她對我好,我也喜歡和她在一起。大專畢業我爸找人把我分回他們廠。我就一邊工作一邊學英語,象上次我告訴你的那樣,我們把什么都計劃好了。結果鄭輝又回來找我了。那會兒我有差不多一年沒聯絡他了。他來求我,說認識了那么多人,最後還是發現我最好。我沒主意了。要不是鄭輝這回回來,我還真不知道我那么愛他。他當時特別誠懇,我就心軟了。
“然後我找了個時間和我女朋友談了。我想既然答應了鄭輝就不能耽誤她。但我只說我不是特別想出國,從個人前途考慮我和她不合適。她雖然也有些捨不得我,但我很堅持,她也沒辦法。我們就和平分手了。我知道我和鄭輝的事不能瞞家裡一輩子。因為和我女朋友分手的事,我家裡多少知道一些了。當時我是誠心誠意要和他過的。所以我決定就是家裡人把我趕出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過了三個月,我們單位組織獻血,我才知道我得病了。我去問他,他先不承認。他說是我認識的別的什么人做的,不一定是他。我真沒想到他竟這樣想我,他明知道我除了他沒別人的。我大聲罵他,他不說話了。我問他為什么要這樣。他說,一個人等死很寂寞。”
我看見一滴淚水從明林眼眶劃落,順著鼻樑向下滾去。我用手指拭去那滴淚,卻摸到明林乾澀的眼眶。我才知道那滴眼淚是我的。
“我被家裡趕出來後,鄭輝讓我住在他那兒。他說住多久都行,反正我們倆都病了,沒什么忌諱的。兩個人在一起總要快樂些。我沒答應。後來我搬了,就沒再聯絡他了。現在我好後悔。我不是怕死,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死。可我沒想到我是為這種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