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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毫不退卻,寒於大雪,勁於狂風。明明只是些嬌弱的植物,卻能有如此魄力,讓她不得不歎服。願自己也能如此,傲立於群雄之上,逃出生天。
午後她略有些睡意,便去午休了。睡得有些不安穩,夢中母后不斷地呼喊著自己,卻不是危險時那種提醒,也不是偶爾的敘舊,似乎只是提醒她小心一些,並未指明是有危險。即便母后不說,她自己也知,來千年雪山絕不是為了擺脫追兵,跑得再遠,也會被發現的。
早在雲暮城那茶館裡,她便感覺到暗月之人追來了。看茶館的裝潢,明明是一位心細如塵的雅人開的店,掌櫃的卻是個精明商人模樣,小二粗俗不可耐、馬虎滑稽,這些人與茶館的格調大相徑庭,她又怎會不起疑心?
只是奇怪的是,她怕茶中有毒,便佯裝請淵先飲下,試探究竟,可竟然無毒,還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一路上也不見有人為難,若說皇帝那是正規軍,不善跟蹤、喬裝,還未尋來尚可理解。但暗月可是這方面的老手,沒道理找不到他們的。
或許教主也想看看淵究竟意欲何為,便且先暗中觀察一番,只是不知他們早已識破。所幸自己裝得也很好,與淵一副情誼交好的模樣,彷彿淵真的只單純地想幫她脫離險境,而自己也深信於他。
翻了個身,她仰面向天,撫額默唸:淵,你到底想怎麼樣?
恐怕淵一開始便知局勢會如此發展了,只是不道破罷了。一路上,他皆在密謀籌劃著什麼,在雲暮城是,在音鳴城亦是,如今來到千年雪山更是,總是在她睡著之際出門,回來時已是數個時辰之後了。或許他以為沉霖並不知自己已中迷藥,可她又怎會不知呢?每次醒來皆已是黃昏日落,正如眼前一般。
金色的夕陽鋪滿了白雪,熠熠生輝,如夢似幻。雪樺樹的葉子鍍上了一層細膩的金色,紋絡裡也沾染了光芒,明晃晃的。乍一看去,彷彿寥落稀星。泠風輕拂,更吹落、星如雨,千枝白雪競放,溢彩流光,似玉飛花。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當她站在主房裡時才發現,那兩人仍未歸來,空空如也的房中,唯有她一人站著。斜陽透過漏窗,將她的身影拉得悠長,靜靜地,無飛鳥鳴山,亦無風雪呼嘯。
人顯然回來過,桌上有尚熱著的飯菜,紙條上只是寫著“有事外出,飯菜自便”,就這樣把她一人丟在了屋裡,不知去向。
似乎到了千年雪山,連偽裝一下亦覺得無必要了,她已經醒來了,他們卻尚未歸。兀自嘆了口氣,她一人坐在屋裡吃起了晚飯,一個人在深山大雪裡,總覺得奇怪,什麼時候吃完了飯也未注意到。
夕陽西下,夜幕低垂,直至深夜。風雪颳了一遍又一遍,她一個人坐在屋裡,彷彿被那兩人遺忘了一般。時間甚是漫長,她卻什麼也未想過,只是呆呆地坐著,百無聊賴地他們回來。甚至未想過,那兩人會不會就此把她丟下不管,逃之夭夭了。
那種奇怪的不安感再次浮現,比任何一次皆來得強烈,她縮在屋子裡瑟瑟發抖,一半是因為不習慣深夜大雪的寒冷,一半是因為在這隻聽得到風雪大作聲的深山裡,夜晚靜謐得可怕,彷彿隨時會出現魍魎鬼魅。在江千雪的屋子裡翻了半天,好不容易尋來一件衣裳,正欲披上。
“哎呀呀,隨便翻人家的東西可不好喲。”她嚇了一跳,手中的衣裳抖落在地,回身望去,不是別人,正是這衣裳的主人——江千雪。
江千雪見她一副嚇得出神的模樣,不悅地挑了挑眉道:“怎地?做賊心虛了?”
她訕訕說道:“只是夜裡風寒,有些冷罷了,借件兒衣服穿,前輩不會怪罪吧?”
卻見江千雪樂上眉梢,話中極是興奮之意:“不會,當然不會。既然你覺得冷,那我們便來喝酒吧,暖酒下肚,就是出外也不覺寒冷了。”語畢,自顧自地翻箱倒櫃起來,嘀咕著:“好久無人陪我飲酒了,一個人著實悶得慌,好不容易得著個機會,可要暢飲一番才是。”
她正推拒,江千雪卻像尋著寶貝似的大呼起來:“呀,這可是五十年前的女兒紅呀。當年青蒿教主說待我出嫁之時取來與賓客同飲,不想我已是古稀之年卻不曾出嫁,成日裡帶著它東奔西走。今日既是還能尋著它,便取來喝了吧,這把年紀了,也不知明日有無。”又點了爐火,溫起了酒。
人家可是連陪嫁之酒都拿出來了,她又怎好再三推辭?便將就著江千雪的脾性,隨意鋪氈而坐,待江千雪上酒來。
見她不再推辭,江千雪更是興致大發,提了酒、拈兩個酒杯子,披上麻蓑青笠,嚷嚷著要去凍江邊賞雪垂釣、飲酒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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