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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氿泉?”她問道,以日影的立場,不應叫得如此親暱。
日影偏頭向窗外看去,隨風紛揚的雪樺葉,還如君氿泉那一天白勝冰雪的髮絲。輕嘆一聲,日影說道:“我們兄妹本與淵、甘蘭為一小組,我善遠攻,哥哥善近身,淵善毒,甘蘭善藥,自小便一起操練,為的便是培養默契,方便長大後共同執行任務。在我十歲那年,老教主卻硬將他撿到的兩個孩子分入我們這一組,這兩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已經能執行任務,然而似乎與成人格格不入,老教主出於無奈,只能將兩人編入我們這一組,而這兩人便是君溟墨、君氿泉。”稍一頓,日影又繼續道:“淵與甘蘭生性隨和,而哥哥不喜言語,與這兩兄弟雖談不上交情,倒也相安無事。”
“接著說。”她說道,雖知夜晚不宜飲茶,但聽著暗月這幾位新秀少年時的故事,不禁也倒了一杯,與日影同飲。
日影回憶道:“君溟墨生性陰冷,不喜與人攀談,而氿泉則不同,那時的氿泉與淵頗為相似,在組內則與我最為交好。”
想起白髮少年那寒若冰霜的臉,她不禁咋舌道:“你是說君氿泉?那個冰塊臉也會如淵一般,滿面春風?”
聽著她的描述,日影不禁撲哧一笑,說道:“是啊,那時的氿泉最喜微笑,雖然滿頭白髮生得有些可怖,然其實心地不壞。只是後來……”日影的眼神倏地黯了,似是上燈節結束後的瀚海沉寂。
“後來如何?”她好奇問道,依稀聽出了君氿泉與日影關係不一般。
“後來,在我十四歲那年,那一夜,我照常為教主送藥,卻見他喝得爛醉,他見著我,嘴裡卻喊著‘若水,若水’,而後便撲了上來。以我的功力,自是敵不過他,亦不敢多違。是以,那夜,那夜,他……我……”日影說著說著,便不說了,眼中隱約含淚,沉霖初次看見日影這般模樣,心裡也不禁一沉。
日影深吸了口氣,稍稍壓抑了心中傷悲,繼續道:“我自覺已配不上氿泉,便與他斷絕了來往,也不告訴他為何。初時他變得有些瘋癲,而後便是沉默,那眼神彷彿……彷彿是深不見底的幽潭。不久後,教主便陰謀設計了老教主,雖則如今看來老教主未亡,然當時暗月可謂翻天覆地,氿泉也隨老教主離去了,再見時,他已不復初時開朗,似是另一個人一般,冷得教人絕望。可他終究是顧念舊情,冒死為我們擋下了其兄君溟墨的一擊,而我們伺機逃了。”
聽罷日影的往事,她亦不禁嘆息,道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卻不想如是悽離。她又在心中將教主暗罵了一遍,暗月人、雲家人、竺家人以及許多無辜者,皆是因其而毀了一生,甚至喪命。
日影又黯然道:“我也想過借教主造反之機出逃,然終是不能。教主身中多種劇毒,那晚之後我也染上了其中一種,七日之內必須服用解藥,否則會暴斃。教主也藉此威脅我,讓我按照他的意思去殺人,而我呢?呵,還是太過懦弱,其實一死了之,人人安樂,我偏狠不下心去……這樣的我,更無顏面去面對氿泉。”
她不禁咋舌,這簡直是古代艾滋,旋即又安慰日影道:“莫說這些了,這並不是你的過錯……”轉而笑道:“其實我亦曾在隱村時見過他們兩兄弟。那夜呀,我睡不著覺,起來獨倚窗槅,竟見兩名少年飛簷走壁,穿梭其間,其中一個素縞白髮,另一個烏衣墨髮,面色好生嚇人,我便想定是黑白無常來尋人了。”
日影被她逗得撲哧一笑,一掃先前陰霾,接著道:“以前我也常說他與眾不同,皆是著白衣,人家淵是翩翩佳公子,他是陰間白無常,他不知如何辯駁,只是幹瞪著我。”
說起淵,她便不禁憶起三年桃樹下的趣事,那時淵喬裝成書生來探,而林宸封出了個對子給他,叫什麼來著?似是“泉”字,而自己對了個“墨”字,淵解曰白對黑,水對土,精妙絕倫。她暗自一驚,這不恰是氿泉溟墨中兩字拆開嗎?如此便只餘氿、溟二字了。
驀然,她緊握住茶盞,心中暗想,這莫不是……多年前雨中凌晨時分,她與林宸封於九冥溪處見到的那副光景,那返照凌亂之象,不正是這字中之意嗎?她不禁暗歎,到頭來為她解謎指點迷津之人,竟是林宸封。
謎底已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她心中久久難以平復,如瀚海騰浪,直上九霄。油燈處一爆,將她一驚,怔然望去,惟有燈輝照面,為她蒼白的臉頰平添幾分潤色。見無事,她又安心松下口氣。
正此際,卻聽得園外有騷動,雪落如箭,勁風且衰,忽聞啪嗒一聲,似是雪樺枝折,還被人踏於腳下。她心中大驚,不知何人來犯,竟能尋得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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