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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知,我便不瞞你了。諸般細節此前我已明說,想必你亦有分寸了,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垂眸輕笑道:“既是要走了,又怎好留下個爛攤子?你哥救過我,你也救過,此事既是於我無害,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早早了卻此事,我也好回夏涼。”
紅蓮面露喜色,因重傷而蒼白的面頰也泛起了紅光,提議即刻去找袁子翌說清,她思索片刻覺來妥當,便應諾了他。
紅蓮尚有傷在身,不宜動止,她便隻身往袁府去了。
一路暖風不覺轉寒,窮吹枯木,漫卷黃沙,她依稀覺得有變動,卻又頓自嘲多心。雲竺兩家的驛所在明月河畔,過了河便是宮城府邸,紫梁雕龍。橋上有衛兵把守,她取出紅蓮給的令牌,那衛兵看了半晌,又質詢繁瑣方放行。她手中是秋荻留給雲愔的令牌,而她又同秋荻生得一般模樣,持此過羌羯之道本不應有阻。羌羯之草木皆兵可見矣。
恰適袁府,她下馬叩門。門方洞開,袁雨便飛撲而出,扯著她的衣袖急切道:“你還來作甚?快些回去!”
她一怔,不知何故。須臾間周圍便迎上了一圈羌羯兵士,持槍弄斧,霍霍有聲。幾人二話不說便挾持了她,她不敢動作,只能將目光投向袁雨。
袁雨急得直跺腳,言語也有些混亂:“你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來。才唸叨你千萬別來,你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夏涼且攻城,大汗反悔了,這是要捉你去做人質呢!”話雖如此,袁雨是羌羯人,不可能公然抗旨救她。
她一聽也急了,最不願成為林宸封的弱點,若是他因她受了牽制,爭如當初她不來羌羯。她遂掙扎拔劍,然怎敵敵手眾多?掙脫無果,她轉念一想,將劍刺向了自己。兵士大驚,慌忙前阻,她伺機拼卻氣力前刺,卻聽得前方有人高呼:“且慢!”
那聲音是何等熟悉的聲音,沉而有力,促而驚心。她不得不收了劍,兵士也住了手,齊齊望向來者。袁子翌自宮中方向而來,銀面下不知是何神色,惟馬蹄匆匆,佩劍鏗然。
袁子翌疾翻下馬,袂揚風飛,走到她面前低聲道:“莫動手,一旦傷了人更說不清了。此事我會想辦法,你且暫安,切忌與人爭執。”
“你……?”她略帶質疑,只對上他的眼一瞬,便笑了:“我是這麼沒分寸的人麼?”
他卻笑不出,只是望了她少頃,便對兵士們道:“帶去見大汗罷。”
兵士們再度圍上,她也不反抗,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袁子翌,他猶立在那兒,緇衣銀面掩去了大半的容止,只餘一雙黑比漆夜的瞳仁。他也看著她,目光如汪洋,她眉睫一顫,回過頭去不再往顧。
入於宮中,她便進了牢房。西格其實並不打算見她,大約也不恥自己以一個女人的性命去要挾敵軍。若非窮途末路,他也斷不會如此。
牢中收拾得尚算乾淨,她頭一回感受到這副皮相帶來的好處,若非自己肖像秋荻,西格哪會這般待她?她吹吹些微塵灰坐下,開始思索若袁子翌那邊行不通,自己該怎麼辦。
也不知過了多久,袁子翌來看她,屏退獄卒後說道:“此事是我大意了,兔急尚且咬人,何況人乎?大汗料定你若回來,必先到我這兒,方設了圈套。小雨讓小林來通報我,我始知此事。”
“那大汗的意思如何?”她問道。
袁子翌不正面答,只說道:“秋荻正勸他。”
她慘然一笑道:“連秋荻也說不動他,想來是沒甚好結果了。”
袁子翌沉默了少頃,繼而驀然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心中一沉,雖則他向來護她而不訴緣由,可這話如何聽來,皆有些弦外之意。
他也不待她回應,起身便要走了。
她想起了紅蓮的囑託,倏地叫住了他:“等一下!”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自己尚未得脫身,再將此事告知袁子翌,會否徒添曲折?
他半回身,她便匆匆改了口:“萬事小心。”
他似是狐疑了片刻,終是走了,只他臨走的那瞬,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他恍然間笑了一下,只是那一瞬。
一夜輾轉難眠,她始終未等來訊息,便是壞訊息也沒一條。她暗忖道,多半是壞訊息了,若是好事,怎不早早來報?只是天光未曉,她尚處迷濛睡態中,便被獄卒推醒了,押著她不知要去何處。
料峭夜風吹來,頓時吹醒了她七分睡意。颸風城燈火一片通明,僅存的萬餘名士兵披甲銳劍,次第列開。夜雖暫寂,然也可嗅到城外烽火乍動的微息了。
她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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