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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是什麼好差事,憑什麼是我攬下?”他兇巴巴地回道,一雙黑如漆夜的墨瞳盯著江千雪看,雖無惡意,卻也無好脾氣。
江千雪便緩緩笑開了,說道:“你說她若是鬧到君賢那兒去,君賢會不依她嗎?我又不樂意教,這苦差事不是你攬下,莫不是你弟弟?畢竟是做哥哥的,總不能讓弟弟勞煩罷?”
他猶是幹瞪著江千雪,卻也是無可奈何,回頭看向沉霖,她一副無悲無喜,剛剛回魂的模樣,勸也不是勸,罵也不罵不得,直教人哭笑不得、無可奈何。最終,他只得勉強應承下來,心裡還是老大不願意的。
江千雪望了望天色,曼聲道:“年輕人不能總跟我們這些老人呆一塊兒,久了就沒人情味兒了……”
她初時以為江千雪在推脫教以輕功之事,後來才明白,江千雪是想讓君溟墨迴歸天然,雖然嘴上說著討厭這個沒禮貌的棺材臉,心裡還是希望他能多與同輩人來往的。或許是出於長輩人的關心,又許是愛屋及烏罷了。
翌日清晨,沉霖早早起了床,既是已君溟墨期為日始,又是頭一日,便不會遲到。她將長髮綰成一束後盤起,著一身白雪靈便輕衣,收短劍於懷中,便出屋向遊雲居去了。
兩屋間不過三丈餘距離,日影、月影所居之朝雲居與暮雲居還再遠些,水雲居與遊雲居間隔有一片竹篁,稀稀疏疏,竹葉細小,透過竹篁望去,便可見朝雲居門前光景。而她不過隨意一瞥,便見著日影與君氿泉立於朝雲居門前,不知作甚。
遙隔四丈餘,她於竹水的一片朦朧青光中瞥見了兩人情態。不知兩人是因著何事逢於朝雲居前,君氿泉所居之白雲居距此猶有五六丈,按理說來不會路經朝雲居。只是從兩人平淡神色中,約略猜出些端倪。
兩人久別重逢,顯得極是靜默,不時垂首無言,或抿唇輕描淡寫二句,全不似故人重逢。她立於原地看了一會兒,那兩人便不歡而散了,五六年隔閡並非朝夕,釋懷暢然又豈會如是輕易?然她覺得兩人重修於好之日必不遠矣,再念及自身,不免有些悵然。
正黯淡之際,便聽得一聲清冷,寒煞竹間碧葉,頓成飄零:“杵在這兒作甚?不是昨日還纏著要教輕功嗎?”語氣好不客氣,她不看也知是君溟墨那廝。
聽他這一諷刺,她霎時來了精神,傷情別懷早拋諸腦後,惟欲摩拳擦掌,一展身手。
他早在遊雲居了佈置了早點,只待她享用了。雖然嘴上說老大不樂意,然心裡也並不十分抗拒,她當時只道是他為人認真,凡事不做便休,若要做便定要做到最好。後來也始終不知更深的含義。
匆匆用過早點,兩人便揀了塊陰涼僻靜之地開始了修煉之旅。
不可避免地,初學者總要先蹲馬步。她緩緩下蹲,面色窘然,分明不悅於這個不甚高雅的姿勢,也不悅於此時還是他在身邊看著。
他倒是難得地未冷嘲熱諷一番,只是冷笑著指指點點,長袖劈在她姿勢不對的地方,絲毫不留情面。她頭一回見識到這個棺材臉的苛刻,想想又是自己提出要學的,便只好咬緊牙關,扎穩了馬步。
風過雲翳散,日轉花影移,江千雪捻過一片青竹葉叼在嘴裡,抱臂看著五六丈開外的兩個年輕人,不禁笑自雙臉生,連竹葉亦顫顫如有感。
“不行了,讓我休息下罷。”她抬眼望著君溟墨,雖是請求,也未有討饒之色。
他卻冷笑一聲拂袖道:“當初也不知是誰人硬要學的,眼下可好,嫌累嫌煩,定力全無,還沒半天呢便說不行了。”
她蹲了將近半個時辰的馬步,早已是腰痠背疼腿抽筋,便是當年大學軍訓,也未有這般疲累痠軟。本想意思意思蹲個半盞茶功夫,便可直奔主題,卻不料這一蹲便是半個時辰,連請個歇也碰冷臉。她癟著嘴保持姿勢,比起勞累些,更不願為他所譏笑。
已過朝食,日頭漸高,幾滴熱汗自她額間滑下,如寒蟬褪翼,剝落片片晶瑩。她顫著齒咬唇,唇色約略青紫,指甲微鮮血色,半個時辰過去了,她還逞強站著,眼前卻分明朦朧了。
他面向她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無奈搖頭道:“還是先休息一下罷,就這身子板也練輕功,真當這練輕功如吃飯了?”
她放下雙臂,直起身子,走了兩步活動活動腿骨,再瞥一眼君溟墨,便一聲不吭地,昏倒了。
他先是楞了一下,而後蹲下身去探她的鼻息,均勻有律。無何,他才覺自己有些不對勁,看著人暈了(奇)不去扶,卻去(書)探鼻息,看來自己也(網)被日頭蒙昏了。他甩甩腦袋,便扶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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