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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妓館,暗地結黨聯私,勢力深植夏涼、羌羯宮廷,暗月裡一時形勢莫測,惟風雲潛動。
一日盡於江面,遊雲挽餘暉,春水洗蒼穹,孤鴻掠影,隨水北去。
各人用罷晚膳後便各行其事了,從臨泠至音鳴城還需幾日光景,恰好讓沉霖瞭解這段四年的空缺。
昨夜木船駛來時她是自高處俯視的,未覺船有多大。眼下藉著幾點星輝再看,便知實則不然。她隨意繞過船艙,向船尾走去,卻見一藍衣人背對而坐,旁邊放了一把烏弓。
是當時連發三失三失皆中的那個射箭者,她心中低唸了一句。船尾背月,藍衣人坐於一片黑影裡,深藍的衣衫也染就了陰沉。
她只覺那把長弓好生眼熟,然對方畢竟是竺家暗衛的人,還是莫要唐突為好。卻不想她剛抬腳要走,那人便輕嗤了一聲,朗聲笑道:“公主好生薄情,幾年不見也不與舊識打聲招呼,貴賤情何薄也。”這一聲大笑破開江濤拍欄之靜,竟橫生幾分恐怖。
奇)她眉宇微蹙,回身看向那人,沉寂了幾年的人事又隨此聲迸出,眼前之人一再與記憶疊合。“你是烏夜?”薄唇輕啟,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書)那人緩緩回身望向她,陰影裡眉眼灑脫,英姿依舊。“公主好記性,算來上次別後也有三五載,我倒未曾料想還會碰面。”烏夜眼眸微斂,斜挑嘴角。
網)她也回以一笑,款步走到烏夜身旁,與其並肩而坐,約略慵懶道:“我倒是猜到了會有今天,當日隱村後山裡,你既是不死,日後定會重來。反正我也沒想逃脫這場糾葛,只是未料到你會隨了他。”
烏夜目視江面,淡然道:“我既是竺家人,便不會忘竺家仇。先帝也罷,竺家暗衛也罷,只要能殺墓眠,從誰不可?”
她順著烏夜的目光望向江面,只是漆黑一片,宛如不甚落下的凝墨。輕嘆一聲,她接道:“那個緋衣赤弓者是紅蓮罷?想來你當日當著我的面殺了他,不過是為他洗去暗月的身份而已。墓眠處處與人為敵,落得今日下場倒也是咎由自取了。”
“公主還記得劣徒,我這個做師傅的倒是頗為榮幸。”烏夜戲謔一笑,沒有半點恭維的誠意,又道:“想來走的那一步也是拙劣了,所幸無何那賊人便燒了山林,怕也無人記得此事了。”
她倏地輕笑一聲,曼聲道:“你們倒是步步為營,可憐身後萬千無辜。”
烏夜側目看向她,那瞳中無雲無月,只有一潭濃墨,烏夜也坦然笑道:“自古青史血染就,談何生人作妄魂?不知多少條人命歿於那賊人手中,如今為誅之而舍幾人性命,公主不覺甚為划算嗎?還是公主心念音鳴城時舊仇?”
她饒有興味地撞上烏夜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慢條斯理道:“幾千年日升月落,改朝換代,不過是重蹈昨日覆轍,生殺予奪輪迴一場,談何青史?我自知誅之不易,不可能全身而退,然利用諸如李芸琪等不知情者,與那賊人何異?你不提音鳴城我倒忘了,這麼一點,我才想起確實是有那麼點舊仇,李芸琪已死,不知你這始作俑者作何談?”那道傷疤還赫然刻在她左頰上,只是當日雲愔殺烏夜不成,如今反成黨羽,真不知身邊幾人真假。
千里泠江濤生濤滅,涵澹澎湃間兩人幾番對視,激盪起無限暗流。
一聲鷗鷺嘶鳴,銳利地割開兩人糾纏不休的目光。半晌,她起身斂容,淡然道:“最好你能殺得了墓眠,免使生人枉喪。”言罷便拂袖而去,幾番敵友爭纏,而今也無話可說了。
烏夜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低喝一聲:“當初我折損幾十人箭隊,如今還賴我草菅人命,真不知是什麼道理。”言罷,搖了搖頭嘆道:“這場濁世紛爭,誰也不是乾淨的。”
別過烏夜後,沉霖驀然覺得心緒雜亂,曾幾何時自己也在乎那些要自己命的人的性命了?本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死者已逝,恩怨兩斷,自己方才還和烏夜叫什麼勁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恰思緒如麻時,她碰上了君溟墨,昨日起便沒好好說過話了,眼下撞上這棺材臉,她方覺他臉色又低沉了幾分。
“棺材臉,我去音鳴城看爹孃,你跟來湊什麼熱鬧?”本來已甚是心煩,一看見他擺著那張活死人的臉,她便氣不打一處來,言辭不善。
“你這妖女真是蠻不講理,若不是師父要我看著你,我還不願來呢。”他也沒好氣,又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是去看老丈人。”
她聽他嘟囔了這一句,不禁笑了聲,原本陰鬱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了。再看他一臉冰霜,自己欠了他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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