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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繡帕輕拭唇角的茶漬,沐心不滿的瞪起了沐天。
這沐天是怎麼回事?一路北行,他老是離她幾步遠,這也就罷了,連她與祁大哥偶有爭執,他也不再站在她這邊同仇敵愾。
真怪,也真是沒義氣!
“這帕子的繡色真俏。”趁她不備,他忽地扣住她的纖腕,持穩略微掙扎的柔荑,細細的審視。“是你的構思?”
因為心中仍有氣,她只輕哼了聲,不睬他。
忽聞始終當悶葫蘆的沐天揚起竊笑,她白牙緊咬,眼眸兜了兜,偏就不敢望向他,因為感覺到臉頰莫名的泛起了熱潮,暖呼呼的直竄到頸項、胸口。
“沐荑姑娘的技術?”
“當然。”提起沐荑的巧手,她的下巴就不禁抬得高高的,十分驕傲。
“借我瞧瞧?”
“休想!”掙不開他的箝制,她無奈,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帕子。“不說我還忘了呢,你那帕子何時還我?”
“我的帕子?”
“是呀,何時還我?”
“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我的,那我為何要給你?”
“你……那本來是我的呀!”
“你不已經送給我了?”
“我才沒有!”
“既然那天你將帕子綁在我的臂上,走時未取,我自然當它是你送的嘍。”
“我是忘了取回。”
“無論是忘了或是蓄意,這會兒可沒人能替你作證呢。”
“可是……”忿忿地抽回手、她的牙根有點兒癢,直想咬人。
真想再咬他一口,狠狠的,徹徹底底的咬下一塊肉來!
他分明是欺她、耍她嘛!
柳眉緊擰,她惡瞪了他一眼,隱約聽見沐天落井下石的輕笑,她索性連他一塊兒瞪,悻悻然的吃起飯菜,不理他們。
過了半晌,氣氛依舊寧靜。
太安靜了。
又忍了好一會兒,見他們似乎覺得眼前那桌飯菜簡直是人間美味,她優雅的將箸擱下,輕咳了咳。
“你的仇家很多嗎?”
兩雙黑眸皆帶笑,也皆忍在眼底,相視推卻,最後是祁天寒當仁不讓。
“你在說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你忘了,唐兄也在場呀!”
“你明明知道我在跟你說話。”用眼神警告死憋著笑意繼續裝啞的沐天,她捺著性子問:“你是不是惹惱了很多人?”
“怎麼說?”
“我跟沐天自杭州來到揚州,一路平平順順,沒風沒雨,但自從你硬跟著我們,就又風又雨,幾乎成天都有一群人對咱們虎視眈眈,這麼一想,答案便不顯自明。”
“身在商場,難免會遇上一些避不開的麻煩事。”
“一些?看起來應該不止吧。依咱們碰上的陣仗,那些人鐵定得散盡家財,否則怎能吆喝出這麼多的高手。”
聽她簡單卻一針見血的分析,祁天寒笑得頗為苦澀。
“出門在外,凡事謹慎點較為妥當。”
“你連我的飲食起居都一併謹慎進去了。”她提醒他。
“那是應當的。”
“應當?”她訝異地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淺啜了口酒,祁天寒凝望著她,但笑不語。
見他又笑得一臉莫名,知道問不出端倪了,偏偏一顆心怦怦怦跳得也很莫名,她輕咬下唇,雙頰微鼓的覷著他舉杯的動作,無意識的拿起酒壺湊近鼻端,倏地精神一振。
“這酒的氣味醇厚又帶著淡淡的果香,是佳釀呀。”
他訝然輕笑。
“隨意一嗅,你便知道是佳釀?”
“我有個好鼻子。”俏眉揚起一抹得意,她攔下夥計,晃晃手中的酒壺。“小二哥,替我打一斤備著。”
備著?
祁天寒微微鎖起眉心,沒開口阻止,猶豫片刻,還是問了。
“我能請問,這酒是為誰而備?”
“一個重要的人。”
重要?陰騖的眸神更深沉了。
“這人,有多重要?”
“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她才說完,祁天寒的臉色簡直可以說是難看了,努力壓下怒意,他不發一言的徑自離座。
不由分說的將她帶在身邊,他的目的顯而易見,只是尚未開口明說,可自信自傲的他滿足於她的跟隨,卻忘了問她的心中是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