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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從小五的手裡接過杯子並遞給黃裳——自從讓這位便宜丈夫梳理過經脈,兩臂活動自如了不少。
黃裳果然頗給面子,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唐瑛這才道:“帶著小五,一起去洗洗吧。”
黃裳應了,領著小五出門洗澡去了。
打發掉這叔侄倆,唐瑛閒下來自然要仔細看看原主留下的記憶。原主的經歷當真不算什麼波瀾起伏,但卻讓唐瑛唏噓不已。
黃裳自小便定了親,可和他定親的姑娘身子不太好,在成婚之前便香消玉殞。而這位倒黴的姑娘算起來,還是唐瑛的族姐——唐家也是頗有名望的書香門第,如果黃裳品行不端學問不佳,唐家也不會讓自家兩個女孩先後與他定親。
原主是個相當漂亮的姑娘,在家又是爹寵娘愛,性格略微……高冷了一點。心高氣傲的年輕姑娘卻得了黃裳這樣的夫婿,心裡也不是太情願,加上黃裳又是個悶葫蘆,不怎麼會討人喜歡。因此這夫妻倆成婚之後日子過得……相當一般——顯然這還是比較客氣的說法。
之後原主懷了孕,不幸的是她又流產了,當時黃裳正受命修書,在原主最為脆弱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陪伴,本來就怎麼樣的夫妻感情這回真是雪上加霜。
卻說原主公婆看著兒媳婦心情鬱郁,便把沒了爹孃、尚在襁褓之中的小五交給她養育,這一來二去可不養出了深厚的感情:小五背地裡管原主叫娘,而非嬸孃。
尤其是金人入侵,奪下開封城,黃家這時已有數人遭武林中人暗殺,其餘家人便收拾家產細軟向南逃命,這一路艱辛自不必說,幾次遭遇金兵,家人更是接連送命,直到原主後腦也捱了一下,可她在嚥氣之前仍舊不忘牢牢把小五藏在身下……
原主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而唐瑛莫名地淚如雨下:她隱約能聽到些心聲,這聲音既無不甘也無不捨,解脫意味更是呼之欲出,也只囑咐了一句:多謝,替我照顧好小五。
多謝?
唐瑛胸口悶得生疼,卻仍問了一句,“小金?”她總覺得自己在恢復意識之前,小金肯定做了些什麼。
小金卻凝重道:“主人,稍後我再向您解釋。現在您應該向那兩位戰力非凡的男士預警了,有八人騎兵小隊正在靠近,距離大約二十公里。二十五公里就是我現在的~警~戒極限。”
唐瑛一把抹乾淨淚水,認真問道:“你建議我們是打還逃?”
此言一出,唐瑛的精神力幾乎是瞬間便少了二分之一,小金答道:“如果您能戰鬥,勝率超過百分之七十。”
唐瑛道:“幹~了!”旋即她大吼一聲,“敵~襲!”
第五回
轉眼太陽已經落山,在不少人都患有夜盲症的時代,這支八人的騎兵小隊可能是探路為主,尋找借住在自己家的小哥為輔,不過隨著夜幕降臨,他們一定會找地方紮營休息就是。
也就是說唐瑛他們還有將近一夜的準備時間。
不過她那中氣十足的“敵~襲”兩個字自然把剛好刷洗完畢的便宜丈夫,以及那位租客一起招了過來。
如今算是亂世,什麼規矩在生存這個主題之前都得暫避風頭,再說這會兒程朱理學還遠遠都沒流行起來,因此男女見面也沒有那麼多破講究。
唐瑛猜測這位租客正是今後大名鼎鼎的獨孤求敗,因此在見他之前還懷著幾分期待,等真正親眼見到這位將來的傳奇大能……果然沒有辜負她!
唐瑛依稀記得金爺爺有篇散文提及,獨孤求敗乃是鮮卑人,而眼前這位姓獨孤的青年果然面板白皙又高鼻深目,黑亮的頭髮末梢微卷,容貌間頗有幾分異族風情,可惜他臉上剛剛結痂的幾道傷口破壞了美感,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總體而言,還是便宜丈夫更順眼,尤其是來到她身邊的黃裳一頭長髮還在滴水……唐瑛眨了眨眼,便拉住了黃裳垂在身側的大手。
而黃裳雖然時常面無表情,內心可是一點都不平靜。
他正琢磨,原先妻子對他很是冷淡,在小產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到最後連個笑臉都罕見了。可妻子在頭部受創,昏迷數日再醒來,整個人便活潑得……有些她當年還在孃家時的樣子了。
尤其是這一天之內若干親近之舉,黃裳多少心裡慰帖了些:最起碼一直不辭辛苦地伺候她,她像是存了感激之心並且也領了情。
雖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但他存著些希望,希望夫妻倆重歸於好,相濡以沫。想到這裡,他神情轉柔,輕輕攥了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