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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洗澡被人撞破就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再看這位名聲在外的大吏,很難想象他們是同朝為官的。
底下推杯換盞,蓮燈蹲在房頂上等得極有耐心。酒過三巡淫聲浪語一片,她翻著白眼發狠,呆會兒刀要多鋸兩下,誰讓她耳朵受罪,她就讓誰付出代價。
終於屋裡的燈滅了,她拔出竹筒裡的迷香,從椽子的間隙扔了進去。隔了兩盞茶,底下漸漸沒有聲息了,她翻下房簷潛進屋裡,就著朦朧的光看,張不疑赤身裸體摟著嬌娥,睡得正香甜。
她抽出刀比了比,刀尖碰不到那女人。她報仇的時候沒有特別快意的感覺,很平靜的做這件事。一刀下去血噴湧而出,像水囊破了個細小的口子,水從裡面爭先恐後地湧出來,發出斷斷續續的滋滋聲。
床上的女人睡得無知無覺,張不疑蹬了幾下腿就完了。明天他的死訊傳開,因為案發地很有議論性,死後會名聲掃地,想來也是滿解恨的。
她笑了笑,把刀鑲回刀鞘。出來的時候不忘掩好門,重新躍上房頂,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不遠處的飛簷上立了個人,星輝暈染他袍角上回旋的銀紋,他靜靜站了很久,從她蹲守到離開一直都在。看她動作輕盈,想必事情辦得很順利。他沿她遁逃的方向眺望,夜色寂靜,連一聲狗吠都沒有激起。他牽了牽嘴角,初出茅廬行動縝密,孺子可教也。
蓮燈回到雲頭觀,怕自己身上沾帶血腥,在院子裡洗漱過後才進臥房。轉轉坐在燈下守著曇奴,見她回來忙起身,上下左右都檢視了一遍,壓著聲道:“兩天不見蹤影,多叫人著急!怎麼樣?辦成了麼?”
她點點頭,笑道:“還有兩個。”
轉轉看她臉上神情,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了,睜著一雙大眼睛恐怖地望著她,“蓮燈,你害怕嗎?”
她遲遲抬起眼,“為什麼要害怕?我以前也殺過人,和尋常沒什麼區別。”邊說邊到榻前看曇奴,她消瘦了很多,她跽坐下來握她的手,“你好些了麼?”
曇奴喘了兩口氣說好多了,“知道你出門辦事,我又沒法幫上忙,心裡很著急。殺了一個就好,剩下的慢慢處置,別急於一時,落進人家的陷阱裡。”
她嗯了聲,“我知道,無論如何年前是不會再動手了,下次定在上元,你快點好起來,給我出謀劃策。”
曇奴咧嘴一笑,“我也想呢,天天躺著,筋骨都不靈便了。”說著仰頭看窗上,“明天長安城內就要不太平了,你動手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留心,別叫人拿住把柄。”
她說:“原本是要連同他的枕邊人一起結果的,國師曾經告誡我不要濫殺無辜,這才放過那女人。拿迷香把人迷住了進屋子,宅中僕婢也都歇了,沒人發現我。張不疑參劾了很多人,在外仇家應該不少。再說他死在兄弟的外宅,大理寺就算要追查,裡面的恩怨情仇太多,且得費一番功夫呢!”
曇奴聽了暢快地一拍褥子,“地方選得好,出師大捷,可喜可賀。”
蓮燈心裡很安定,剛才的事過去便不放在心上了。想起蕭朝都來,替她掖了掖被角道:“前兩天在街市上遇見了那個雲麾將軍,他同我問起你。”
曇奴不解地望著她,“他?問我什麼?”
“你說過要去找他的,人家等了許久也不見你上門,實在按捺不住了。”蓮燈回頭看了轉轉一眼,“我覺得蕭朝都對曇奴很上心,我說曇奴身上不好,他還打算遣郎中來替她治病,我怕曇奴的傷勢被探出來,婉言謝絕了。不過和他提了太史局,他也答應替我想辦法,讓我進去檢視卷宗。我想明天去找他,正好探一探案子有什麼說法。”
轉轉斜起眼睛看曇奴,嘖嘖道:“真是個假正經,還說我心思活絡,自己不聲不響就搭上郎君了。”
曇奴躺在那裡叫囂,“你再胡說試試,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轉轉現在有恃無恐,笑道:“你有本事就起來啊,真要有力氣打人,說明病也痊癒了。”
曇奴掙扎了很久沒能成功,第二天竟然人事不知了。轉轉急得大哭,蓮燈默默看了一會兒,紮起腰帶便出門了。
去北衙,找神第軍。本來曇奴的情況還算不錯,不知怎麼一下就垮了,蓮燈沒什麼閒心管其他的了,找到蕭朝都,只求他帶她到太史局去。
蕭朝都這裡正忙於處理張不疑的案子,她來時忙得分身乏術。但聽說曇奴不妙,略沉吟了下,喚副將來頂替他,自己扔下手頭的事便將她送到了太史局。
有熟人總歸好辦事,蕭朝都的朋友任著作郎,專掌史任,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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