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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仍在叨唸他的大管家曼海姆先生道:“雷曼,能給我一些時間嗎?我要向你介紹幾個朋友。”
這時,曼海姆先生才突然驚覺自己的疏忽,連連道:“哎呀,你看我,一高興起來就沒個完,光顧著滔滔不絕了,怠慢了您的朋友了,啊,那不是馮?曼託菲爾中將家的海因茨嗎?他也一起來了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您要介紹的是那兩位女士吧?”說罷,眾人聞聲也都轉頭看向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幾個人。
沃爾特點點頭,向著雲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前來。我挽著翠希一起朝他走去,馮?曼託菲爾少校邊走邊笑著湊近了我耳邊低聲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在外人面前笑得越是雲淡風清,越是他心裡感到不爽的時候,啊,我已經聞到了一些酸酸的味道飄過來了,呵呵……”
我和翠希都被他滑稽的語氣給逗笑了,走到沃爾特面前,剛站定,他立刻拉過我的手將我帶到他身旁,向眾人介紹道:“雷曼,這位是普里斯太太,她是我的朋友,這是她的兒子威爾,而我是他的教父。至於海因茨,大家都認識,我也不多說了……她是蘇雲,來自中國……是我的未婚妻。”說著,他溫柔地朝我微笑著,然後低下頭,又撫了撫小傢伙的頭髮,小傢伙拉著翠希的手,倚在母親身旁,吮著手指好奇地看著自己眼前一大堆的陌生人。
翠希禮貌地和眾人互相見禮後,幾位年輕的女士都非常想去抱抱可愛的小威爾,但礙於禮數都沒有動,只是微笑著看著小傢伙;而馮?曼託菲爾少校則笑著和眾人一一招呼,先拍拍老管家的肩膀熟埝地說道:“嗨,雷曼,好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精神啊!現在應該當爺爺了吧!……哦,烏莉,你一定是把應該長在卡爾身上的肉搶到你自己身上去了吧,這可不太好哦!……卡特雷娜,你比讀中學的時候看上去可漂亮很多啊,我竟然不知道原來美人一直都在我身邊啊……”
被他點到名的幾位也都非常熱情的回應著他,又說又笑的,尤其是叫卡特雷娜的姑娘,臉上漾起的紅暈襯得她原本平凡的臉也光彩奕奕,於是乘他們的注意力都暫時不在我身上時,沃爾特用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挑了挑眉毛輕聲道:“剛才他和你在說些什麼,看你笑得那麼開心,恩?”我輕笑著用吳語答道:“迭個是秘密,勿好講被奈聽咯。”說完就蹲下身子和圍在我們身邊的三隻活蹦亂跳的德國牧羊犬玩耍。
他聽不懂我說的什麼,皺了皺眉頭正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眾人的注意力開始轉到我的身上,都朝我這裡望過來,我連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裙,微笑著向他們點頭致意,為首的大管家曼海姆先生站在眾人前面,挺著直直的背,得體的向我欠身鞠了躬,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道:“蘇小姐,您是少爺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們未來的女主人,請允許我代表大家對您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歡迎,也請您今後就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我連忙微微一欠身,微笑著看著他們,在他們眼中我看到了和當初剛來歐洲時普通民眾對來自東方的人抱有的那種好奇態度一樣的眼光,於是我回答道:“謝謝大家,很高興能認識你們,我只是想和大家成為朋友,請不要將我當成什麼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啊!”
沃爾特這時走到車旁,對司機耳語了幾句,等司機將車開走後,他走到我身旁,將我引向前方,邊走邊說道:“我們都在大門口呆了很久了,還是先進去再慢慢說吧。”於是大家都象恍然大悟一樣明白過來,紛紛擁著我和翠希、威爾走進了大門,三隻大狗也搖著尾巴跟著人群一跳一跳地進了房間。
馮?曼託菲爾少校和沃爾特不約而同地走在了最後,互相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馮?曼託菲爾少校正色輕道:“歡迎回來,沃爾特!”沃爾特點點頭,唇邊扯出一絲笑容道:“謝謝!海因茨!”然後拍著對方的肩膀一同走進了大門。
回家(中)
在眾人的簇擁下,我們一同走進了公爵府的大門,出現在我面前的景象似曾相識但又卻如此令我驚歎。環視著整個房間的風格和陳設,我不由得暗暗將之與馮?舒爾曼叔叔家的陳設有了一番比較。
叔叔家祖上為奧地利的世襲貴族,縱然奧匈皇室已經退出歷史舞臺幾十年了,但伯爵府的陳設、裝飾都依舊充滿著極致的奢華和精緻的風格,我在叔叔家住了這麼多年,心中就已經認為大多數貴族後裔們所居住的所謂的豪宅也不過如此。加之德奧兩國地理位置相近,語言、文化傳統也幾乎出於一脈,因此,這座公爵府的大體風格與叔叔家還是有些相似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覺得似曾相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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