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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他的底線,不斷地製造各種麻煩,動不動指派他出去買這買那。我常常做噩夢,半夜裡喊著他的名字驚醒,然後就是一場天昏地暗的哭泣。
“我夢見有人為了搶走你,把我扔進了地獄。地獄好可怕,火像龍一樣追著我跑,要吞沒我。我拼命跑,好不容易藏進了一個山洞,才發現山洞裡全是鬼怪……”陳同的聲音裡滿是睡意,用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別怕,我在這呢。”
我抬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萬一有人要把你搶走怎麼辦?”
“傻瓜,”他親了下我的額頭:“只要我不想走,沒有人能搶走。”
我問:“你會走嗎?”
“不會的,睡吧,睡著了就好了……”我無恥地在每個夜裡像他索要承諾,可每個承諾真正從他嘴裡說出來時,彷彿都變得毫無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下)
我折磨了他一個月,也折磨了自己一個月。白天在家裡,長時間的發呆,我拷問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又試圖從每個蛛絲馬跡裡尋求答案,他愛我嗎?他如果真的愛我,當初為什麼會離開我?如果他不愛我,現在為什麼又要留在我身邊?可憐我?因為我為他打過胎?良心過不去?還是因為我沒有了父親?
“子幸,我明天有個重要的案子開庭,今晚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可以嗎?”電話裡,他如是說。他一定是厭煩了,一定覺得我不可理喻,一定在慢慢逃避我。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會是兩天來一次,一個星期來一次,最後便再也不來了。我想要任性地告訴他,今天不來就永遠不要來了。“沒關係,你忙你的吧。”我說道。
我掛了電話,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我隨意裹了件外套,走到了江邊上。我像是已到垂暮之年,就這樣坐在岸邊,看著江面,往事湧上心頭,卻再也沒有任何情緒波瀾。“我大概是要死了。”我得出結論。
有幾個人過來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我皆搖搖頭。凌晨時分,清潔工人開始工作。我望著他們忙碌的背影,與清冷的大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你不是老唐的女兒嘛!”一個約摸四五十歲的婦女,穿著橙黃色的工作服,帶著工作帽,白色的麻手套裡握著掃大街的工具。她摘下口罩,笑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我不記得自己認識她,想必是爸爸的舊友。“阿姨,你好。請問你是……”
她擺擺手:“你當然不曉得我,我可是曉得你啊!老唐以前總是提起你,成績好的不得了,還在上海唸書!後來,他身體不行了,幹不了活。我們去醫院裡看過他,他講你嫁了個有錢人啊!人好,長得也好看!出殯那天我們幾個人湊了點份子錢,給你姑姑了,還遠遠看了你一眼。怪不得老唐那麼慣你啊,長得像電視裡的明星一樣!今天,我遠遠看著像你,近看,果然是你啊!”
我疑惑:“我爸爸……當過環衛工……”
“你不知道啊?你爸爸一定是怕你擔心,不肯告訴你啊!”在我記憶裡,剛上大學的時候,爸爸說,一個朋友幫他找了份工作。我擔心,畢竟是有傳染的病,怕爸爸在外面受歧視,追問是什麼工作。爸爸說,就是在家裡幫朋友公司算賬。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挪用公款,還有哪個公司會用?那些朋友在出事後,借錢都借走了,哪個還會幫忙?
我腦子裡一閃,想起了什麼。“阿姨,我爸爸出車禍……”
她重重嘆了口氣:“不知道哪個小畜生,撞了人還跑了。我們環衛工人本來就辛苦,還要天天提心吊膽,就怕哪天被撞死了!”
我鼻子一酸,愧疚感瞬間佈滿全身。環衛阿姨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老唐啊,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了。他身體一直不好,可車禍前,每天都第一個到崗。我們都是沒文化才來當環衛工人的,做著最苦最累的事,拿著最低最少的工資,還得不到尊重。我記得老唐說過,他寧願自己苦自己累,也希望女兒過得好一點。他說只要活著,就要有希望,他的希望就是你啊!本來我兒子初中畢業就要去工地打工,但老唐說,孩子就要多唸書。還幫我四處找人,辦了低保,申請我兒子學校裡的助學金。今年我兒子考上大學啦,是南京的好學校啊!”
我聽著也開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環衛阿姨見我笑了,點了點頭,我不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道:“老唐說,你笑起來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我急匆匆地趕回家。開啟爸爸的房門,翻箱倒櫃,找出了家裡的影集。頭一張就是,爸爸攬著媽媽的肩,媽媽懷裡抱著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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