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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寧的耳中就變成幽幽的聲音。常寧咧著嘴想哭又哭不出,瞄了一眼唇邊的毒酒再吸吸鼻子聞了聞味道,嘴一下子咧得更大了。僵持了許久,常寧的精神與意志終於垮塌了。他清晰地認識到,這這場實力懸殊的較量中,自己唯有繳械投降才能獲得一條生路。儲存實力,不做無謂的犧牲,一味愚忠是沒有意義的。——這是常寧最終的決定。他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皇后娘娘,經過奴婢的深思熟慮,覺得唯有道出實情才是忠於我大齊的表現,才是利了利民的根本。”
顧錦年微微一笑,“說。”
“其實,最開始,是皇上……後來吧,皇上請來了丈……然後呢,了丈就……最後啊,皇上以為……”常寧看著皇后的臉色變化,他的聲音也隨著皇后的臉色而變得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句時已經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他深信自己剛剛親眼見證了皇后演變為太后的全過程。沉默、沉默,就像太后每次發威之前的沉默一模一樣的沉默……
從經驗上看,短暫的沉默之後,必會迎來暴風驟雨。“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常寧在心裡激昂地吶喊著。
然後,片刻之後,常寧失望了。除了反手將杯中酒潑灑在地面,顧錦年只輕聲問了一句,“趕上前去,看看皇上自個兒去哪了?”
常寧探著脖子張望,“奴婢估摸著是御書房。”
“是不是的都跟過去看看,等會兒來報。”
常寧顛顛的小跑著去了。顧錦年怔怔地站著發呆。香茗倚著殿門,聲音飄飄忽忽的,“一個兩個的都發呆,這是傳染性發作啊還是彌散性蔓延啊。”
“你怎麼跟我爹似的,就不會好好說句話。”
香茗繼續陰陽怪氣,“有會好好說話的人啊,那不是走了嗎。”
顧錦年又一次沉默了,在常寧回來報信之前,她都未發一言。
“恭妃的喜藻宮?”香茗不能相信,前一刻看上去傷心落寞的皇帝在後一刻竟然就去了其他女人那裡尋歡?
隨後,喜藻宮便迎來了皇后的大駕。
看到那個原本應該已被處死的女囚竟然頤指氣使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正攬著美色入懷,談笑飲酒興致盎然的姬修遠被一口烈酒嗆到喉管,劇烈的咳嗽著。
遮著面紗的顧錦年一指恭妃,冷冷迸出兩個字,“下去。”聽見皇后如此不客氣的命令自己,恭妃輕哼了一聲,向姬修遠撒嬌道:“皇上,你看皇后,她……”
才止住咳嗽的姬修遠瞪著氣勢凌厲的皇后,沉聲道:“你下去。”恭妃高昂起脖頸,再次輕哼,“皇后,皇上讓你下去呢。”
“朕說的是你,”將目光轉移到恭妃身上,姬修遠冷聲道:“下去。你和這大殿上的其他人都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去後,姬修遠甩手將酒杯擲到地上,“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皇后了嗎?朕告訴你,你可以是皇后,但必須在死後。”
“姬修遠,你真的要我死?”輕輕摘下面紗,顧錦年淡淡地發問。
“你、你、你……”
顧錦年走到他身側坐下,“我沒走。”
“那個女死囚呢?”
“見你之前讓我放走了。”
“你、你、你……”
“我、我、我,我覺得人家都願意為了我早死半年多,身為皇后赦免了她的死罪也無不可吧。況且,那也是個為情所傷的苦命女子。”
聽著顧錦年的自說自話,姬修遠半晌擠出一句,“你為何不走?”
“怕你有陰謀唄,萬一我前腳走了,你後腳就將顧家滅門怎麼辦?”
姬修遠緩緩坐直身體,心中的失落難以言表。“原來是因為這個。”垂眸道:“那麼,現在朕便擬一道聖旨,言明顧氏一族非叛了皆永不獲罪。如此,皇后可放心了?”
“嗯……更不放心了。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竟然就能那麼好心放我走?竟然真的沒有暗藏著什麼陰謀詭計?”顧錦年說完,托腮等著姬修遠回答。
姬修遠用一隻手支撐著額頭,手掌遮住了大半張臉,聲音透露出疲憊到極致的無力,“沒有陰謀也並非好心。朕昨日已經說過原因為何。”
“是那樣麼?我怎麼覺著,皇上將我弄走,是為了方便日後立她人為後。”
姬修遠緩緩抬頭,靜靜望她,無言良久方綻出一抹若曇花一現的笑容道:“你若這樣想也無不可。朕的這幾位嬪妃雖都不及你,但確也是善良美麗的女子,朕前些年太過冷落她們,現時也該補償給她們些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