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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德公公能拿出太皇太后的遺旨安排辦理後事,有了第一份,哀家估計還會有第二份。王兒應小心才是,有些事該早做籌謀。太皇太后早就看我等不順眼,若有風吹草動,若是不可為,王兒應抽身而出,遠離是非。”
“母親不必擔憂,我身為皇子,若皇兄遭遇王賊毒手,我自會有理由繼承大統。抽身而出……”,朱祁鈺笑了笑說道:“母親此後請勿再提。”
“那王賊本就挾你皇兄以令天下,怎會傷他?”吳太妃一皺眉,說道:“他一個太監之身,除了謀財,那會做那種謀逆之事?”
“母親有所不知,這王賊入宮之前早有兒女。”朱祁鈺拍拍吳太妃的手說道:“以前跟母親說的那王山,其實就是他的兒子。”
吳太妃不禁愕然,急急地說道:“不是說是他的侄子麼?怎的成了他的兒子?”
“那腌臢貨,在家與他寡居的嫂子有染。生下王山,家族不容,他便攜帶他們來京城。生計艱難之際,這王賊便投身宮內,做了太監。”朱祁鈺說道:“其實我還是蠻佩服這傢伙的狠勁。”
吳太妃想不到王賊有這等秘事,說道:“既如此,王兒怎的不以此滅了此賊?”
“開始我確實想滅了他,可那時他很得父皇信任,我太小。想得不甚深遠,說話父皇也不會相信。皇兄繼承大統之後,我想滅了王賊。可他已經根深蒂固,我也只能透過別人的嘴,在太皇太后耳邊吹風,誰知三楊和皇兄竟然給他求情。之後想想。只好讓他在臺前蹦躂。吸引朝中諸公的不滿,誰知那賊隱藏甚深,竟然到太皇太后大行之後才開始抬頭。”朱祁鈺笑了起來,說道:“王賊果然不負我厚望,挑起了內閣之爭。”
“怎麼?”
“母親不必細問,我自有打算。”
吳太妃不禁有些詫異,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絕不會有此算計。問道:“王兒身邊某非……”
朱祁鈺點了點頭,說道:“母親所猜即是。在孩兒王府裡的確有一位高人,其實自孩兒就府之時他就在府裡,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在皇兄繼承大統之後才發現他。”
吳太妃不禁喜出望外,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有此高人,哀家也就放心了。”
朱祁鈺很是得意,說道:“內閣之爭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所慮的是那德公公,沒想到王賊竟然怕他。”
“怕他?德公公沒有一點脾氣,和氣得很啊。”
朱祁鈺搖了搖頭,說道:“母親看到的只是他的表象,我得到可靠訊息,這位德公公啊,可是一位高人。”
“高人?就可要拉到我們這邊來。”吳太妃急急地說道。
“難!他是屬於太皇太后一人的。如今,恐怕只屬於皇兄的了。”
“得不到就弄死他!”吳太妃恨恨的說道。
朱祁鈺搖搖頭,說道:“母親,他是一位高人,武功很高的那種高人。”
吳太妃頓時沒了話語,只是吃驚的愣在那……
童航忙縮回頭,微笑著搖搖頭,輕輕起身,辨別了一下方向,騰身向慈寧宮那邊而去。
他想去探探慈寧宮,會會那位德公公。他想起那次在宮牆上的那位老公公,記得有人曾喚他德公公的。既然朱祁鈺說他屬於朱祁鎮,他又對自己甚好,不知他會不會是認出了自己,探個究竟,拉一位強援,那真是神助!
他不敢直過乾清宮,免得又遇上那位使錘的大力神!繞過去直奔慈寧宮。
來到慈寧宮外,看著那掛滿白帷白幡和黑布條的慈寧宮,肅穆的氣氛靜得讓人害怕。昏暗的宮燈,在白幡裡時隱時現,讓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
他縱身爬上慈寧宮牆,跳了進去。站在牆根,四處打量。
怎的一個青衣和宮女都不見?
“你來了?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輕的飄了出來。
童航不禁一愣,他聽出是德公公的聲音。腦子裡一個念頭閃過。莫非德公公知道自己要來?
“你要不來,咱家還真就看輕你了。”
童航一聽這話,知道為什麼這宮裡沒有青衣和宮女了,感情都是他支走了!也懶得躲閃了,他彈彈身上的衣服,直往裡走去。
一進慈寧宮大堂,便見太皇太后大紅棺槨,在白帷後面若隱若現。一個白衣白帽的老人,孤獨的跪在靈堂裡靜默著。
童航沒有言語,輕輕的走過去,從靈桌上拿起三根香,在油燈上燃起,插在香爐上。後退幾步,跪在蒲團上,老老實實的叩了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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