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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前將王位傳給二公子桓溪,他作為北燕的大公子趁二公子人不在陳州起兵逼宮,順同綁了在國主面前伺候湯藥的我,他知道我素日同二公子交情不錯,綁了我正是怕今日這一步。
“有佳人陪著一起死,也不會太寂寞。”
“兄長。”城樓上他的聲音傳來,卻冷靜得駭人,連周圍的溫度也似乎降了幾分,大公子的劍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個女人而已,算不上什麼。”
我倏地抬頭看著他。沒錯,那是笑,他在笑,他唇畔噙著我這三年來從未見過的笑容,如同陌生人似的將我們望著。
他接過旁邊侍衛手中的□□,弦拉滿月,冷冷地對著我們。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脖上的傷口突然劇烈地痛了起來。城樓上的他,明明一個模樣,卻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人,不像那個我曾朝夕相對過三年的桓溪。
大公子似乎也對他這個動作始料未及,劍身在我脖前輕輕顫抖。
我想,他也許只是為了嚇嚇大公子,不會真的發出羽箭。
可是終歸,是我不瞭解他。
他的右手輕輕一鬆,羽箭便勢不可擋地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然而目標不是大公子,是我。
身後的大公子一把將我拉到身後,電光火石間三尺劍鋒一轉,鏗鏘一聲後那羽箭已被截下,斷成兩半。
我後退幾步癱坐在地上,白色的衣襟已經被頸上流下的血染紅幾片。斷成兩半的羽箭就落在腳邊。
若沒有大公子那一劍,我怕早已命喪黃泉。我伸手將斷箭拿起握在掌中,看似平滑的箭身此時卻分外硌手。我一直認為會救我的人卻要殺我,而我一直認為會害我的人卻會救我。
為何……為何會這般顛倒……
突然“嗤”的一聲,利箭入骨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著面前的大公子,他拄劍跪在地上,右胸上斜插著一把羽箭。不留一絲思考的餘地,城樓下帶槍的侍衛見狀紛紛向前,舉著□□將我們圍困在當中。
大公子看著城樓上的桓溪,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然後咬牙將羽箭拔了出來摔在一旁,踉蹌著向我走來。我雖是醫師,可到底也只有二九年華,此刻早就被嚇得三魂少七魄,只能節節後退。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將我拽至他跟前,右手迅速扣上我的喉管,揚首對著桓溪說:“她跟了你三年,你對她當真無一點感情?就算是隻狗,也是有感情的罷。”
他的這番話聽著我有些發怔,怕是故意為了激怒桓溪才會如此,本不想理會可又無法說服自己剛才他射向自己的那一箭完全是出於無心。而且,他說的亦沒錯,就算是養了三年的狗,也不是說殺就捨得殺的,何況,何況是人呢?
大公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只感覺眼中的天色越來越暗。混沌中突然想起師傅在桓溪與國師之女大婚之日對我說的一句話,他說諾兒,公子溪非你良人。我那時自然不信,即使他娶了別人也無法讓我相信這句話,可現在手上握著的斷箭卻逼著我不得不信。淚水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沿著唇畔滑過,苦澀的味道溢滿口腔。我突然在想,我如果真的就這樣被大公子殺了他會不會肯為我落一滴淚。
桓溪沒有答話,我心灰意冷地閉上眼睛只等待最後的死亡,大公子也打算成全我,可喉上的禁錮卻在下一刻消失,我轉身看到大公子跪在地上,嘴唇發紫,眉心泛紅,雙目不斷留出淚水,痛苦地用手捂著胸口。
這是……十日散……
毒倒不霸道,不會頃刻置人於死地,只是中毒之人很快就會四肢痠麻,再也握不住什麼。是剛才的箭上的?我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斷箭,發現箭頭出果然被抹了□□。
若不是他替我攔下那一箭,現在這般的,就該是我了。
拿□□計程車兵迅速包圍大公子,紛紛將槍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向後退了幾步,抬眼望向城樓卻不見他的身影,灼灼烈日在我頭頂肆無忌憚地照著,使這天地之中的每一處都發出刺目尖銳的白光,耳邊傳來將士們歡呼雀躍的聲音,甚至還和著遠處的聒噪的蟬鳴,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我只覺得頭暈目眩。
在我就要以為自己撐不住的時候,突然落入了一個懷抱,我回頭看著那個身著廣袖雲袍的男子,那麼近,近得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卻也那麼遠,遠得我好像從來也不曾認識。
我推開他,自己一個人向人群外圍走去。以前他曾在師傅面前說過只當我是妹妹,那時我想妹妹也好,至少可以每天都能見到他,可現在,讓他把我當只狗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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