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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還是一位亡國公主,要對得起為家國戰死的衛國的好兒郎,於情於理都不該再和陳國人交好。
可衛公主葉蓁已死。
我從未後悔那日從城牆之上飛身而下,也不覺得這有多麼崇高,葉家統治衛國八十六載,亡在父王這一代,社稷死得這樣平靜,而王室積攢了八十六年的威嚴頃刻崩塌,葉家人本不該再有臉面活在世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除了我大家好似都還活得很安好。後來也想明白了,我認為理所應當的事,別人不定看得重要,不一定就是我對他們錯,只是每個人活在世上,心中有自己的一本原則。
君師父將我救活,給我起了君拂的名字,希望我將前塵往事一併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不用再揹負的責任自然應該忘掉,但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執著的感情為什麼要忘掉呢?
假如成為君拂就要忘掉慕言,像一張白紙樣地活過來,就像重新凝聚的一隻魅,那就算再活過來,又有什麼意義呢。想到這裡突然有些明白公儀薰的感受,那些好的事情,是應該一輩子銘記的。
慕言問我會不會恨他,表情還那樣嚴肅,想想還是覺得驚訝,我往他懷裡挨挨:“你很在意陳國滅掉衛國這件事麼?”
他沒說話。
我沉思了會兒,說:“其實假如衛國足夠強大,而陳國積弱積貧,那衛國也一定會找準時間吞併陳國的,我雖然沒什麼見識,也曉得國與國的博弈不像世人所想那樣簡單,衛國不能存活,不是因蒼天無道,而是衛王室不仁,不是陳國,也會是其他國家來吞役它。所有的毀滅都是從內因而起,外因說到底也只是推力罷了。雖然亡國令人心酸,可也沒什麼好怪陳國的。這樣狼奔豸突的亂世,不能成為狼豸,毀滅便是註定,是衛王沒有看清。在其位,謀其事,當其責,你是陳國的將軍,全力一戰是為家為國,衛國那些身死的好男兒,拼死一戰是保家衛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不是說誰做了什麼誰就對了,誰做了什麼誰就錯了。”
說完這些話覺得那個姿勢躺著不舒服,剛想抱著他爬上去一點,抬頭正撞上他望住我的目光:“你剛才說,我是誰?”
我還是爬上去一點,偷眼看他的神色,斟酌道:“秦紫煙說你是覆敵殺將破城的將軍,我知道陳國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也姓慕,是叫慕綏風,那是你麼。”
我大膽地摟住他的脖子,“可我還是喜歡你叫慕言這是你告訴我的名字。”
他的手指掠過我肩頭髮梢:“那陳國的世子蘇譽呢,你不恨他手下的將軍,也不恨他手下計程車卒,那你恨發動那場戰爭的他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衛國百姓本就過得不好,卻寧願以身為盾阻擋陳國進犯的鐵騎,是因他們曉得最悽慘的莫過於亡國奴。雖然最後是蘇譽勝了,他要怎麼來處置衛國都是他的自由,但我私心裡卻希望衛國百姓篚在他的統治下過得好一些。但多半是痴心妄想吧,歷史上還未曾有過這種先例,亡國的從來都是受盡欺壓凌辱,要比本國的國民矮人一等的。”
我說完覺得心裡有點悶,想想道,“為什麼我們要在新婚之夜討論國事啊,我雖然沒有成過親,但是也沒有聽說洞房花燭夜得做這樣的事呀,你不要因為我什麼都不懂就來糊弄我。”又想起好不容易成一次親,走那些儀式的時候竟然毫無意識,苦著臉道,“而且那些盛大隆重的儀式我都沒有看到,醒來就躺在床上了,一點新嫁娘的癮都沒過到。”
他難得地竟然沒有反駁我,還一反常態地親了親我的額頭,答非所問道:“找一天,我一併補給你。”
我接著他,安心地點了點頭:“嗯,你先欠著。”
燭火越發淡,想是喜燭將要燃盡,朦朧中聽見他低聲道:“我聽說,成親這一夜,若是龍鳳喜燭順利燃到頭,這對夫妻便能平平安安白頭到老。”
我愣了一下,立刻要爬起來。
他一把捉住我:“好好的又怎麼了?”
我還是拼命爬起來去挑開床帷,百忙裡回頭瞪了他一眼:“去守著燭火呀,你怎麼不早點說,萬一不小心滅了怎麼辦,呀你放開我。”
但他牢牢把我固定住:“已經快要燃完了,頂多不過十聲它就會熄掉,不信你數數。”
果然不過十聲,室內一片漆黑,我並不相信這些所謂的傳說,卻還是安心地想,龍風燭順利燃到盡頭,將來無論多麼困難,這會是一個好兆頭,會在那些不好的時候給人勇氣和安慰。
我摟住慕言的脖子,一下子又覺得很開心,問他:“喂,坦白地講,你是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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