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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繁花古木,夜雨後花木嬌豔的更嬌豔,挺拔的更挺拔,籠在皚皚晨霧裡似朦朧仙境。我還在醞釀第一句話該怎麼說,跟在身後的尹棠卻已開口,手從黃衣裡微微露出,擷著一朵剛摘落枝頭的重瓣佛桑:“你聽說過佛桑花的事沒有?”
我抬頭道:“嗯?”她微垂了眼眸,盯著指間花:“說的是一個世家少爺與奉墨的丫鬟相愛,卻被他父親發現了,少爺被支出家門辦事,少爺走的晚上,小丫鬟被投進後院一口枯井裡,他們騙少爺小丫鬟病死了,沒幾年,少爺娶了交情深厚的世家小姐為妻,新婚的那夜,後院被填平的古井卻長出巨大花樹,開出妖異的花朵來,這花就是佛桑。你有沒有聽過風拂花樹的聲音,就像是女孩子在哭。”
我停下腳步:“你想說什麼?”
她看我眼,別過頭去,嗓音竭力鎮定,還暗含著種與生俱來的天真:“你一足會覺得我很討厭,但不管你討不討厭我都要說,就像佛桑花的故事一樣,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是不能見容於世的,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悲劇發生,”
她抿了抿唇,拾眼看著我,“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你和慕哥哥也是不會例外的。你配不上慕哥哥。”
石徑旁有溪流淙淙,盤旋的虯枝將頭頂一方天幕遮起來,晨光零散而入。
我其實也曉得自己配不上慕言。不是身份的差距,是生死的差距。說到底我只是一具依靠鮫珠生存的行屍,違背星辰法則的存在,而他還好好活著。
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當面指摘就分外難忍,但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不動聲色。我鎮定地看回去,淡淡道:“他說他喜歡我,只要他喜歡我,我們就是相配的。”
尹棠有點激動:“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有多麼出色。”她臉色漲得通紅,“那樣出色的慕哥哥,一定要有一位同樣出色的公主才能配得上他。
那樣的公主全天下只有一位,該是我的姐姐瓊嬅。”
我吃驚地望著她:“你的姐姐是……唐國的瓊嬅公主?那你是……”
她也吃了一驚,像是才反應過來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咬著嘴唇半晌,突然把頭一揚:“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我是唐國最小的公主毓棠。”
她停了停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並不想用身份壓著你。王姐從小就喜歡慕哥哥,我是市井長大的公主,從前並不知慕哥哥如何,還很不以為然,覺得她的思慕可笑,但月前唐國有難時慕哥哥他……”
話說到此處突然臉一紅,她惱火地看著我,“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只要知道,為了慕哥哥好,他是應該選擇同誰成親,你和我們不同,不知道身處高位,所謂婚姻代表著什麼,你什麼都幫不到他,他們家也不會答應他娶你的,你這樣的姑娘全天下有多少呢,可唐國的瓊嬅公主,天下只有一位。無論如何都是要分開的結局,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你也想要得到佛桑花的下場嗎?”
聽完她這一番話,其實說得很有道理,我本來是想趁著鳥語花香大家心情不錯將她說通,沒想到最後是她妄圖將我說通。
做久了君拂,都快忘記東陸王室普遍扭曲的婚姻觀,大家一直覺得若一場婚姻不能換取什麼,那這樣的婚姻算是什麼。
我雖然不反對為了國家利益而進行的王室聯姻,就如當年沈岸同宋凝,但卻私心裡覺得,一個負責任的國君,是不需要依靠犧牲誰的婚姻來換取國家利益的,所謂和親,真是最要不得的政治手段。
公主王子們生出來的價值難道僅僅是讓他們在這方面有所成就?顯然,國家對他們的要求比這要高得多,大家著實可以換個方向努力。
但這些話即使說出來也沒法說服眼前這位毓棠公主,我想,她其實不是要和我講什麼大道理,她只是喜歡慕言罷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非要藉著門戶登對的名義,非要藉著她姐姐的名義。
她瞪著我:“為什麼不回答,你在想什麼?”
我笑了笑:“我在想,我這樣的姑娘著實很多,沒什麼特別,唐國的瓊嬅公主著實也只有一位。可東陸,卻不是隻有一位公主。”
我早知道這樣一說必然將她惹火,她果然發火,牙齒咬得嘎嘣響,半天,冷笑道:“除了年前殉國的文昌公主葉蓁,東陸這許多公主,還有誰比得上王姐的足智多謀?你若是聽說過瓊嬅公主的名號,就該知道整個唐國都將王姐視為明珠,若是因你而令王姐受到屈辱,便是令唐國的國體受辱,唐國絕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唐陳兩國交惡,一場惡戰避無可避。而你不但不能幫到慕哥哥,反而使他陷入此等窘境,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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