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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叔正站在櫃檯後忙著盤點藥材。再後面是黑檀木製成的藥材櫃,櫃子很高,有時訴今抓藥還要踩著木椅才能夠到最頂層的一格,每一個格都用白漆端端正正寫了藥材名。訴今雖然會幫忙,但是藥材都是不認識的,只知道按著藥方一樣樣找到稱好。
訴今把茶壺放到櫃檯,眼睛瞥著屏風,問魏叔:“這個又是什麼毛病?”
魏叔突然“撲哧”一笑,“中暑。”
中暑有什麼好笑的?訴今有些納悶。突然聽到屏風後面一人疼得大叫,“啊,啊,大夫,那個什麼,文銳大夫,您、您輕點兒。”
魏叔笑意更濃,訴今更是納悶,想著魏叔還不到五十,怎麼有些痴呆了。這時一個十七八的少年跟著少爺走了出來,少年身著黑色戎裝,英氣俊朗,但臉色很難看。
少爺邊往外走邊跟那戎裝少年說:“這傷雖不礙事,但不宜多動,記著七日後回來換藥。”
訴今好奇地問:“你怎麼了?中暑了?”
少年沒好氣地說:“墜馬!”
墜馬?不是中暑嗎?訴今剛要再問,少爺解釋說:“是他的馬中暑,跑著暈倒在地,他便墜馬了。”
訴今聽著聽著感覺嘴角一抽一抽,最後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見少年已是一臉怒意,好不容易停下笑道:“不就墜馬嗎?我小時候爬到樹上抓喜鵲,掉下來摔斷了腿都沒叫。”
少年不信,魏叔卻說:“是真的,當時家裡的其他小丫頭都嚇哭了,她還笑著把抓到的喜鵲給她們看。”
少年慢慢收了怒意,沉默不語。訴今此時拉了馥硯回家,走出門口幾步,戎裝少年一瘸一拐跟了上來,“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孟訴今。”訴今一個字一個字說的非常清楚。
“杜慕。”
訴今此時看到他的眼睛,竟是墨一般的黑色。
………【第二章 視此亦戲劇】………
雖然家裡吃穿用度訴今一向不管,但是她卻最愛逛廟市,廟市光景多,樂趣也不少,北京的廟市種類多且熱鬧非凡,初二土地廟,初三花兒市,初四初五白塔寺,初六初七護國寺,初八初九隆福寺,初一、十五、十六東嶽廟。
這日正是六月初四,訴今搖著馥硯的胳膊央求道:““好姐姐,你跟我一起去白塔寺逛廟會,好不好?”
“不去,找那位杜慕,他肯定陪你去。”馥硯笑得意味不明。
訴今卻是一臉詫異,“為什麼?我只跟他見過一面。”
馥硯走到梳妝檯旁,拿了炭筆邊畫眉邊說:“你這幾日沒去醫館當然不知,我聽魏叔說雖然還要四天那杜慕才需換藥,他卻天天來,進了醫館就四處張望,還問魏叔,‘那個姓孟的小丫頭呢?’”說著又輕聲笑起來。
訴今不懂她為什麼笑,隱隱感覺好像是大人的事情,也不多加理會。只是有些著惱,“說了半天廢話,你就說不去不就行了。”
匆匆吃了早飯,等文銳跟魏叔去了醫館,訴今才換了清涼的紗質衣衫,抓了一把銅錢放進隨身的湖色荷包,跟馥硯打招撥出了門。
白塔寺原名妙應寺,位於阜成門,離家差不多十里路,是座藏式喇嘛廟,非常高,訴今還沒有走到便遠遠看到了白色塔頂。
廟會除了有各類山貨特產、珠玉綾羅、古玩字畫、花鳥魚蟲,甚至還有雜耍技藝、民間花會表演。訴今逛了一路是左看看,右瞧瞧,這個好,那個也不錯,可惜囊中羞澀,最後手裡只擎了一枝粉色牡丹,還是賣花的大爺不小心折斷的,隨手送給了她,雖然人家不當稀罕玩意兒,訴今卻歡喜異常,想著回家問少爺要個細長的花瓶,裝了水養幾天。
走著又看到一處攤位擺的滿是鳥籠、蟈蟈罐之類小玩意兒。訴今經常看到一些王公貴族們坐著大鞍車在前門附近逛,下了車手裡還拎個裝著各色畫眉的鳥籠。訴今很是討厭這些人,尤其是下個車還要踩著小跟班的後背。要是我是小跟班,我等他一踩就馬上站起身來,摔他個大馬哈,訴今經常這樣想。
手裡摩挲著一個紅澂漿制的蟈蟈罐,正想隨便問問價錢,有人輕輕拍了拍訴今的肩膀。訴今轉身一看,是杜慕,他穿著一身半舊的戎裝,並不是前日的那套,眼神還是帶著玩世不恭。訴今笑著說:“真是巧了,你也來趕廟會?對了,腿好了嗎?”
杜慕擺擺食指,搖搖腦袋,“兩樣都不是,第一,我不是來趕廟會,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二是我的腿還沒好,好了就要銷假,今天就不會來這裡了。”
訴今微微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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