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血色與株連(第1/2 頁)
太陽西去,留下深邃而隱秘的黑夜。在籠罩半個世界的黑夜下,是整個美洲大陸上最明亮的萬家篝火,今夜不眠的湖中都城。 盛大的即位典禮剛剛結束。都城的宮殿區內,貴族們點燃薰香,聚集宴飲,歌舞吟詩。社群的平民們則點起火把,聚集著祈禱祝福。而在閃爍星光的特斯科科湖岸,在搖曳的獨木舟上,是幽會的青年男女。他們相擁著,私語著,看向中世紀夜空中,璀璨的銀河。 星光點亮道路。數十名首席大臣的使者面色肅穆,從隱秘的的小路中穿行而去。過了不久,如同猛獸從叢林中醒來,整個都城逐漸安靜,燈火依次熄滅。秋風中滿是肅殺,帶來未知的恐懼。 一隊隊的武士從帝國的軍械庫湧出。他們披堅執銳,封鎖關鍵的道路、橋樑和港口,控制岸邊的小舟,禁止行人通行出城。青年男女們受到驚嚇,被驅趕到最近的房屋。武士們帶著些許疑惑,防備著“特斯科科親王的叛亂”。 在宮殿區邊緣的親王府,比里爾從酣睡中被搖醒。他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中年武士焦急的面容。祭拜叔父特洛爾之後,他心中鬱郁,喝了些酒。一邊懷念著往昔的光榮,一邊在夜風中沉沉睡去。 睡夢中,是萬眾矚目的父親,然後又變成萬眾矚目的自己,站在雄偉的大神廟上,環顧著腳下的都城。這樣的夢,又預示著什麼呢? “國王,大事不好!我們被大股軍隊包圍了!外面的敵人已經破門而入,王府內只有一百武士,守不住的!快起來,我們突圍!” 中年武士焦急的大喊,伴隨著兵刃交擊的脆響,和臨死前低沉的哀嚎。 比里爾猛地清醒過來。他跳下床,微微踉蹌了一下,一把扯去華麗的王服。套上樸素的棉甲。 “敵人是誰?有多少?”比里爾接過武士遞過來的盾牌和戰棍,冷靜的問道。 “敵人的裝備非常精良,有銅斧和皮甲。武藝異常精湛,是絕對的精銳。不是王室禁衛就是神廟衛隊!數量很多,具體不知道,但比我們多得多。” 中年武士的臉色凝重。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比里爾一個箭步衝出華麗的主屋,中年武士緊隨其後。他登上乘涼的天台,環顧四視。皮甲銅斧的敵人翻過石牆,破開木門,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目光所及之處,王府的守衛節節敗退。 對方的武士面無表情。他們如同揮動銅斧的木偶,大力的斬破守衛的胸膛,無情的割斷傷者的喉嚨,完全封鎖了所有的通道。 比里爾心下悲涼。他想起傍晚時,中年武士連夜東歸的建議,想起總祭司聯姻的建議,憤怒的對著夜空咆哮:“克察爾,你竟敢騙我!” “嗖、嗖、嗖”。數十隻利箭聞聲而來,裝備特拉斯卡拉弓的弓手們早就等待多時。 一個人影猛地擋在前方。比里爾踉蹌著坐倒在地。他的手臂和大腿各中了一箭,鮮血流淌。但他無暇顧忌自己的傷口,只是托住倒下的中年武士,真正的淚如泉湧。 中年武士身中十多箭,大部分只是淺淺穿透皮甲,扎出一個個血口。唯有致命的一箭,破開皮甲直入胸膛兩寸,割破心臟和動脈,造成急劇的內出血。 “特斯科科...”中年武士嘴唇張開,只來得及說出微弱的半句話,就遺憾的睜大眼睛,看著比里爾一動不動了。 遠處,手握長弓的壯年武士微微點頭。這種弓確實不錯,百步之內,射殺皮甲武士。 天台上,比里爾哭泣著,憤怒著,在繼續襲來的箭雨下躲避著。不過一刻鐘,抵抗者皆死。數十名銅斧武士就登上天台,低垂著滴血的銅斧,把他團團圍住。 “我是特斯科科的親王,三城聯盟的開創者之子!你們怎敢無端加害於我?”比里爾衝著包圍的武士大喊。他俊逸的面容已經滿是扭曲。 “特斯科科親王,投降吧。你毒害總祭司,意圖叛亂,罪不容赦。只有獻祭給偉大的神靈,才能洗脫無邊的罪責!”使者莊嚴的宣判著。 聞言,比里爾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威嚴的使者。 “毒害總祭司?...” 震驚了足足十多秒,比里爾這才明白了些什麼。他絕望的對著大神廟的方向吼道:“老賊狠毒!竟然...” 使者用力揮手,武士們已經一擁而上。他們用銅斧的鈍刃把特斯科科親王擊倒,用劍麻繩捆綁雙手,然後往口中塞上麻布,就這樣拖曳著帶往大神廟。王府內只留下一地的屍體,還有大殿神臺上,特洛爾死不瞑目的首級。 針對特斯科科一系的抓捕在都城各地同時展開。王室的家族武士們闖入正在宴飲的貴族聚會。他們不分等級,毫不留情的抓走特斯科科的軍功貴族、世襲貴族,乃至榮耀貴族。這些貴族前來參加新王的即位典禮,宴會正酣。此時事發突然,全被一股腦的帶走。 隨後,大神廟的祭司帶著烏格爾的命令而來,宣佈“特斯科科親王的罪行”。祭司們安撫著王都和特拉科潘的貴族,邀請他們前往神殿區的祭司宮殿,祭拜總祭司克察爾,送別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