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是捨不得你(第3/4 頁)
哈哈大笑,說道:“阿幹,就你會說話!你跟蘇先生學了沒幾天,卻是一天比一天出息了!你過來不止是為找我,傳從事的命令,你還是想再見見你的那位蘇先生的吧?”
“田翁面前,我真是一點心思都藏不住。高從事不是允了,等出了裡後,便把蘇先生他們放了麼?蘇先生到底算是我的老師,我和他告個別。”
田壯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
正說話間,前面李姓小率的那夥人慢慢停了下來,是高長的命令已然傳到。
很快,李小率夥中的人,按高長的命令,如曹豐那夥人一樣,也開始把本夥的車子推出去;又接著,最後頭的陳小率那夥人,也接到了高長的命令,亦按令行事。
頓時間,一輛輛的獨輪車、平板車絡繹從停下的各夥隊中出去,往路東邊高況站的地方聚集。
田壯看到這一幕後,不敢再多耽誤,與曹幹說道:“你去見蘇先生吧!”就要去找高長。
一個後生說道:“田翁,人質咋辦?”
田壯說道:“出裡已經十來裡地了,再往前走點,就把他們放了。“
曹幹說道:“田翁,我不跟你一塊過去了。”
田壯應了聲“好”,也沒帶人,自往前去,找高長領命。
曹幹目送田壯走遠,瞅見郭醫和他的兩個徒弟從李姓小率的隊中出來,跟在一輛裝了兩個傷員的平板車邊,隨著往高況那裡去。
他心中想道:“傷員集中了以後,也能方便郭醫療治。”
無論這郭醫的醫術如何,至少傷員如果能隨時隨刻地看到他就在身邊,心理上是個安慰。
……
共還有五個人質,被一根繩子串著。
這會兒五人魚貫而立,站在離曹幹不遠的地方。
蘇建是荏平縣的縣吏,於此五人中,不算家訾,只算社會地位的話,是最高的一個,大概是因為此故,田壯把他綁在了五人的最前邊,乃是位處首位。
曹幹略整了下衣袍,也沒放下矛,便扛著,衝蘇建作了一揖,說道:”蘇先生,剛才田翁的話你也聽到了,再往前走些,就會把你們放了。這些時日,我得你教誨,不僅識了字,還長了不少的學問,先生可謂我之恩師了!今日作別,老實說,我還真是捨不得先生!”
蘇建瞧瞧站在他面前,肩上扛矛,腰掛環刀,氣宇軒昂的曹幹,再低下頭,看看自己被綁在繩子上的雙手,眼角的餘光並掃到了自己骯髒的袍子和鞋履,他心道:“有這樣的恩師,這樣的學生麼?”一邊腹誹,一邊彎腰賠笑,說道,“曹君此話,在下不敢當也!”
曹幹笑道:“有什麼不敢當的?”
蘇建說道:“在下才疏學淺,這半個多月沒教到曹君什麼,曹君天才神授,實亦不需我教。”
曹幹說道:“蘇先生,你不必這般拘束。這大半個月來,我差不多天天都向先生請教,與先生已算熟悉,對先生也大概瞭解了。先生是個君子,這要是往常的時候,以先生之才德,在縣裡做個掾吏,倒也是能安安穩穩,衣食無缺的過上一生,但是先生,如今海內鼎沸,亂世已起,如先生那日所言,這王莽的天下,怕是已不能長久!因此,臨別之際,我有個建議送給先生,待先生回到家後,這縣寺,先生不必再去了,就在家中,好好的過日子吧。”
有關“王莽將亡”的那個故事,雖是出自蘇建之口,那事也確然是有,但蘇建卻是被曹幹逼迫著說的,而就他本心而言,他對那故事是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的。
他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到縣裡邊做個吏員,為的無非是學而優則仕,至於這王莽的天下,究竟是不是要亡,他實際上並不在乎。
一則,王莽的新朝建立不過才十年,他的前二十年都還是大漢的臣民,對新朝談不上忠心。
二者,王莽的許多政策俱是想當然,哪怕他一個小小縣吏也是看的搖頭不已,知道毫無可行性,又加上如前所述,王莽的這個新朝建立後,連著好多年,連俸祿都不給發,著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則若新朝果將滅亡,他亦無甚哀痛。
因而,聽了曹幹此話,蘇建嘆了口氣,說道:“曹君說的是,這新朝的天下,恐怕確實是不能長久了。也罷,待在下還鄉之後,就遵從曹君教誨,掛印辭任,縣寺是絕不會再去了。”
曹幹笑道:“先生是我恩師,教誨云云,我豈敢當之?”從懷裡摸出個壓扁的銀盤,上前來,塞到了蘇建的懷裡,說道,“這點薄禮,算是你我師生一場,我對先生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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