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眾首要在名(第4/4 頁)
曹豐甚是難為地說道:“從事,非是我等不願跟著從事再打塢堡,實在是那塢堡太難打了!”
高長笑道:“我可以向公等保證,只要公等按我的吩咐做,後日再攻,那塢堡必能打下!”
曹豐問道:“從事有何計策?”
高長流露自信的神色,胸有成竹地說道:“連著五次,沒能將這塢堡打下,主要是因咱們的梯子和撞車不行!”
“梯子和撞車不行?”
高長說道:“咱們梯子的下頭的底座不夠沉,所以田家的宗兵,一推就能給咱推翻,撞車又太簡陋,壓根沒有用,撞不開堡門,因此,這塢堡就接連數攻而打不下。撞車不好造,就不說了,梯子咱們卻是可以重造的!明天你們什麼都別幹,帶著人只管重造梯子!把底座搞得沉一點,讓守兵推不翻,這樣,塢堡不就好打了?也不需造太多,兩三架就夠了。”
曹豐沉吟說道:“重造梯子當然可以,但是從事,就算梯子守兵不好推翻了,這幾次攻堡,守兵拼得很兇,咱們也不一定就能衝上堡牆吧?”
“我保證能夠打下塢堡,改造梯子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正是因為守兵兇不了了。”
曹豐問道:“為何這麼說?”
“此一時,彼一時。連著打了五次,咱們是有傷亡,可守堡的田家宗兵也有傷亡!這幾次攻堡時,我每次都在細細地看,田家的宗兵統共只有百餘人,加上徒附什麼的,守堡的人手至多也就兩三百,他們現而下不僅因為傷亡,人手已然不足,並且也都已經疲憊不堪。後日攻堡,我帶頭上梯子,只要你們不怕死,緊跟我後,我向你們保證,後天,這塢堡,定能打下!”
田武躍身而起,攥住長矛,叫道:“好!就按從事的吩咐,後天,咱們都別怕死!從事,怎能讓你先衝?我打頭陣!”
門口的小四也說:“我打頭陣!”響應高長。
眾人中的一些仍有遲疑。
高長笑道:“我剛說了,塢堡裡一定財貨、糧秣堆積如山,塢堡打下,搶來的錢、糧、賊婦人,隨便你們取!”挑起眉頭,復又笑著輕鬆說道,“當然,話說回來,要是公等中有誰怕死,不敢跟著我去打,亦沒關係,我不強求,後日打時,就留在這裡,等我打下了塢堡,該分給你們的,我仍還分給你們。”
在座的都是同鄉人,許多年少時就相識的,且既能坐在這裡,與高長議事,那在本鄉,並也都是有臉面的,誰願意被人笑話怕死?
遲疑的不再遲疑,也不知是誰帶頭,眾人紛紛大叫起來:“誰他孃的怕死,誰是狗日的!”
又有人大叫:“搶錢、搶糧、搶賊婦人!”
一時屋內喧騰如雷。
高長提著環刀,徐徐起身,“嘡啷”一聲,抽刀在手。
諸人的喊叫暫停,齊齊目光投注於他。
高長粲然一笑,牙齒潔白閃亮,他揮刀下砍,劈在案上,說道:“搶他孃的!”
屋內的氣氛再次點燃,如雷的轟叫聲再度響起:“搶他孃的!”
就是曹幹,也不禁受這氣氛影響,同時亦是為不與眾不同,他也跟著叫道:“搶他孃的!”
——可是,就算後日能打下塢堡,高長的設想就能實現麼?又即使高長的設想實現,有人來投他們了,但就真的能化解董次仲針對他們的危機麼?又即使化解了,憑此既無政治訴求,也無軍事目標,乃至連基本的組織能力都缺乏的一支烏合之眾,最終又能做出什麼成就?
北風凜冽,灰濛濛的天空越壓越低,挺直的樹幹好像都要被壓得摧折,整個村落,都被這濃雲的壓抑籠罩,——而此際若於半空望下,又何止這小小的村子,整個的荏平縣、整個的東郡、整個的兗州、整個的舊日漢江山、今之新疆域,萬里河山,亦都在這沉沉的壓抑之下。
一片雪,飄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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