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物歸原主(第1/2 頁)
笑後,呂不韋看向旁邊滿臉疑惑和不解的妻子。
“你知道我笑什麼嗎?”他問。
妻子搖頭。
“我笑我又能和從前一樣了,”見她還是一頭霧水,呂不韋又說了句,“我已經給弘言遞了信,讓他去洛陽。”
“你心裡還是那樣想的嗎?”像被點著了一樣,呂妻一下子慌了,她的手反握著呂不韋的手,另一隻抓著他的手腕,“是嗎?”
“你知道,我做好打算了的事,一向難改。”
“是,當初爹怎麼勸你你都不聽,非要去淌政治的渾水,但現在,你,你能不能在想想……”
“以前做生意的時候,如果一件物品沒有了價值,我就會把它扔掉或者送人。”呂不韋還是和善的笑,“人也一樣。沒有了價值,那麼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那我們呢?”
這個問題直觸呂不韋的內心,他沒有想過,他走了,留下的老妻和孩子們應該怎麼辦。
“王上不會為難你們,再說,這也是我叫弘言來的原因。行了,”呂不韋用嗔怪的語氣擦了擦妻子臉上的淚,“這陣子你哭的已經夠多了。”
之後無話。
這種情感關係很微妙,就像一個在外瘋耍過後,盡興而歸的少年,他早已習慣了家的可有可無,不管是物還是人,但慢慢的卻發現外部世界的所有東西都不如最初的純真。
呂不韋這一輩子有過很多女人,那些人中的大多數,他都已經叫不上來名字,甚至連面容也已從記憶中抹去,說到底只是男女之間的一夜情。可風流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還得是她,這個家裡的,最初的女人陪在他身邊。
之所以說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微妙,是因為他們從成親之時就保留著一種不該有的剋制。沒有打情罵俏,沒有甜蜜情話,沒有山盟海誓,只有一日三餐,家庭瑣事,和十分規律的例行公事。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大多數的家庭都是在成親後才有了感情。漸漸地,二人在日常的交際中都柔和了許多。後來,聚少離多,維繫他們關係的更多的是老父親和孩子。再後來,穩居咸陽,他們才算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沒有那麼的忸怩彆扭,成為了十分自然的老夫老妻。
敬比愛多,這是從前。情比敬深,這是現在。
如果你問呂不韋身邊的這個人是你的什麼,他會不假思索地,揚著嘴角回答“家人”。
如果你隨意找來一個曾經有過肉體接觸的人再問呂不韋,他會眯眼歪腦回想好一會兒,最後模稜兩可地給了句不太靠譜的回答——“情人吧”。
這就是區別,可僅有這樣的區別對當時多數的婦女來說就已是奢望,特別是官宦和富商世家。
但呂不韋的妻子做到了,她用她的堅韌、大度、幹練和聰慧做到了,也用經年如一日對家庭的操持、身為人妻的操守做到了。
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歸根到底,是呂不韋虧欠她的。
所以他又怎麼捨得讓她和自己一起死。
知道,你知道我所想,我也知道你所想,我們心心相知,可我不能由著你這麼做。
呂不韋給陳弘言的書信遞出去得早,魏國離洛陽又不算太遠,所以陳弘言比呂不韋先到了洛陽。
事實上,收到呂不韋親筆所書的信後,陳弘言就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不管是內容上還是字跡上。
“有什麼問題嗎?”陳弘言的妻子看他在書房獨自坐了好長時間,一直反覆盯著案桌上遞來的書信看,不免覺得奇怪。
“你看,這是大哥寫的。”
陳弘言把信推過去讓妻子看,但後者並不能看出什麼端倪。
“你還有他以前寫給你的書信嗎,竹簡這些,如果是想看是不是他親自寫的,那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個還真不太好找,倆人在書房翻了好長時間的竹簡才找出來一卷。
單看一張並不能發現什麼問題,就像蘇瑣說的,找來參照物加以對比,很明顯就察覺到了些什麼。
“呂大哥八成是有難事了,”陳弘言肩膀後聳,蹙眉緩道,“收拾東西,我這兩天就走。”
“這麼急嗎?”
“嗯,耽誤不得。”
雖然路上沒怎麼停歇,但陳弘言並沒有比呂不韋小几歲,畢竟轉眼間都已成了那時父輩人的歲數,再加上他這個商人沒有武人的底子,所以長驅趕路下來身體多少有些受不了。
他到洛陽的時候,呂不韋剛出咸陽沒幾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