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是省油的燈(第1/2 頁)
李闊從她身邊路過,跟其他人一樣,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了目光。 學生們讀書的地方在思正殿後面,是個方正的小花園,左右兩邊各有兩間學學舍,分別叫明德堂、明敬堂、明學堂和明賢堂。 太學將學生分為四等,按著年末的課考升降,不過皇族子弟和權臣們的子孫不受規矩約束,能在明德堂紮根。 她和她弟都是夏侯沉發話塞進來的,自然進的也是明德堂。 簷下站著兩個小廝,其中一個瞧過她的名帖,帶著她進去入座。 進門剛走了兩步,小廝就指著最後一排左側的位置道:“這是公子的位子。” 李暮靄點頭道了個謝。 她“爹”是個正四品的官,在地方是大官,在京中卻稱不上高官。她在明德堂裡算是家世墊底的,前面的位子自然沒有她的份。 李暮靄落座,瞧了瞧旁邊,巧了不是,旁邊坐的是李闊。 一個學生路過,看向李闊笑說:“這不是李兄嗎,許久不見李兄,還以為李兄往後不會來了。” 李闊客氣地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沒有多言。 那學生身後還跟著另一個學生,這人拍了拍李闊的肩,笑嘆:“李兄,你在南鄴貴為親王,在我們大凌就不是了,往後在君上面前還是謹言慎行些,開罪君上你小命都難保。” 李闊也仍是點頭,“張兄說得是。” 兩人看過李闊,又不免多看了看李暮靄,眼神都是一樣的不屑,移步去了前面。 李暮靄拿起桌上的書翻了翻,字她都認得,湊在一起就成了些之乎者也,她看不懂。 她手一鬆,書本掉在了地上。 李闊見狀,忙俯身拾起,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她。 李暮靄接過書本翻開,裝作請教般的問:“那兩人是誰。” “前面的是孫晏青,大理寺卿的孫子,後面那個是張直,他爹是左副都御使,他們都是王文毓的好友。”李闊瞧了瞧前面,道,“第二排左邊那個是趙懷,吏部尚書的嫡子,他們幾個都聽趙懷的。” 李暮靄點了下頭,都是些年輕小子,年歲最大的趙懷看著也不過十八九。 傅元炘來了,原本垮著個臉,帶著些早起的不耐煩,瞧見李暮靄的一瞬立馬打起了精神。他也沒敢多瞧,規規矩矩地去了前面。 李暮靄看著傅元炘,傅元炘的位子在第一排,和王子王孫們坐在一起,算是官宦子弟裡座位最靠前的。 在如今的北凌,除開姓夏侯的,就屬傅元炘的家世最為顯赫。他又是家中最小的,旁人捧著,親族寵著,父母慣著,生下來就不知道何謂煩惱。 夫子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官職是博士,鬚髮花白,穿著廣袖官袍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學生們一同起身行禮。 聶夫子讓大家坐下,掃視著堂中問:“聽聞今日有新人至,是誰,站起來讓為師瞧瞧。” 李暮靄緩緩起身,揖手拜道:“學生姓艾名少彥,家父是新任胤安府丞,學生愚笨,學識淺薄,蒙君上隆恩才得以拜在夫子門下,往後定一心向學,請夫子不吝賜教。” “漂亮話誰都會說,肯不肯學得學了才知,坐下吧。” 李暮靄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在眾人的注視裡坐回位子上。 這堂課,李暮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夫子講的經學她聽著暈乎,何況她本也不是來聽課的,滿心盤算著怎樣才能接近那幾人。 李闊則聽得十分認真,他從前讀書時就不曾敷衍過,如今他姐坐在旁邊,他的眼睛都不敢從書本上挪開片刻。 一門課上完便是課歇時間,其他學生或是去外面走動,或是在堂中擺談,她和李闊也裝作剛認識般聊了幾句。 她是新來的,難免顯眼,一開始還時不時會有人看看她,後來他們覺得沒甚看頭,也就挪開了目光。 李暮靄這才壓低聲音問道:“那幾個人趾高氣昂的,好像不太愛搭理旁人?” 李闊點點頭,“他們的父親都是攝政王的親信,有實權的,那些皇族子弟家中反而只有爵位,沒有實職,而且他們說凌帝這個人六親不認,不待見皇族親貴,所以這兒氣焰最盛的反而是權臣家的子弟,皇族的只是佔了靠前的位子,徒有體面罷。” 李暮靄知道,哪有什麼六親不認,應該是“六親”從前見先帝不喜歡夏侯沉,便也不認他才對,風水輪流轉。 她正在苦惱該怎麼與他們搭上話,就見那個叫趙懷的起身,朝著第一排的傅元炘走去了。 傅元炘撐著額頭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趙懷拍了拍傅元炘的肩,笑說:“怎麼了傅兄,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傅元炘冷笑了聲:“我能有什麼麻煩,我最大的麻煩不就是認識了你?”他又一掃旁邊那幾個,“還有你們幾個!” “傅兄這話從何說起,我們成日陪著傅兄飲酒作樂,最是聽傅兄你的,我們可什麼都沒說,傅兄你也別發這麼大火,省得被旁人瞧出來,不打自招。” “你!”傅元炘攥起拳頭,一副想揍人又好下手的樣子。 趙懷笑意不減,勸道:“傅兄息怒,過兩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