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禍水東引(第1/2 頁)
李暮靄驚目圓睜,“你……你不是自焚了嗎?” 夏侯煜緩步靠近,直直地盯著她,“我說過他不會事事都如願,所以我要帶你走,讓你們永世不復相見!” 李暮靄下意識地想抽出袖劍,可小臂上什麼都沒有,她平日出門都不離身的東西,今日卻沒帶。 不止沒有武器,她的雙手就像綁了石頭似的,越來越沉,連抬都抬不起來,更別說出手。 李暮靄退無可退,緊貼著殿門,衝他喊道,“你別過來,你是人是鬼?” “跟我走……” 他腳步不停,臉色也變得慘白,死人一樣的白,貼近她時,整個人乍然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首。 “走開!” 李暮靄猛地驚醒,心口劇烈起伏,心近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抓緊了膝上的錦被,惶恐地看著周圍,眼前仍是一間幽暗的殿閣。 “夢魘了?” 聲音近在耳邊,李暮靄尋聲看去,見床邊坐著個夏侯沉,她愣了愣,一頭鑽進他懷裡。 夏侯沉拉過錦被替她披在身後,抱著她問:“什麼夢,嚇成這樣?” 李暮靄頭埋在他身前,環著他不撒手,悶著聲音說:“夢到你小叔來找我索命!” “夢而已,怕什麼。”夏侯沉輕拍著她的後背。 李暮靄默然點點頭,看見夏侯沉在的時候,她的心就安了。 夏侯沉一手攬著她,一手在她額角的傷邊輕撫,她墜馬時額角蹭破了皮。 “身上還有什麼不適?” 李暮靄只覺除了腦子暈乎外,沒什麼不舒服,問:“我之前是暈倒了嗎?” “太醫說你近來勞累,氣血不暢,回頭要多進補。” 李暮靄惑然抬頭,勞累?她哪兒勞累了? 她如今錦衣玉食,高床軟枕,連想去小廚房做點吃食,夏侯沉都不讓她去,怕她辛苦。 夏侯沉另言:“此去皇清寺,和你師姐商量過了?朕幾時下詔合適?等送走李闊?” “得等我師姐回去探探虛實。” 夏侯沉眉宇輕鎖,“何意?” “要是我們君上不知我們的事,就不讓他知道了,否則他往後會利用我的。”李暮靄言,“我不能不管李闊,也不能讓你為難,所以我得防著他。” 夏侯沉言:“那豈不是還要等許久?你若擔心他拿捏李闊,不如就讓李闊留在大凌,至少朕會善待他,而他叔父未必。” 李暮靄搖頭,“他是東宮的主心骨,不能一直在外為質,否則群臣們眼見他回不去,會失了對東宮的指望,轉投君上,長公主就難做了。” “那就讓他自己去和鄴帝鬥!他有個姑母撐腰,若驕傲被鄴帝輕易拿捏,將來還想造反做皇帝?”夏侯沉接著說,“與其如此,他不如留下,朕賜他個爵位,讓他錦衣玉食,安穩一世,好過回去任人宰割。” 李暮靄犯難:“可是除了李闊,我師兄和青蕊也是我的軟肋,我們君上拉攏我師兄不成,早就想除了他了……” 夏侯沉肅然反問她:“你為李闊想,為你師兄想,就不為朕想?近來朝臣日日上奏,說社稷已安,讓朕立後選妃,從前朕以朝堂未定為由推辭,如今朕找什麼藉口?” 李暮靄替拂去衣襟上的褶皺,慢道:“我不就是在為你想麼?我受制於人,你會不管我嗎?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向我們君上妥協,我早就說了,你要娶我不是娶個夫人這麼簡單,於北凌,於大鄴都有利害牽扯。” “朕並非沒有考慮過其中的利害,而是朕覺得比起你鐵了心要走,任何利害都不值一提。” 李暮靄抿了抿唇,他一貫心大,而她謹小慎微的日子過慣了,遇事不得不考慮許多。 夏侯沉沉默片刻,又道:“暮靄你不妨轉個念頭,鄴帝要挾你,就是要挾朕,此事就成了朕與鄴帝的博弈,李闊鬥不過他,朕會怕了他?禍水東引、借刀殺人的便宜都不佔,為何要為難自己?” 李暮靄握拳輕砸了下他心口,“你是我夫君,不是刀,我能利用你去對付別人?就算你樂意也不行。” 而且這哪裡是佔便宜,明明是給他添麻煩。 他才收回大權,如今忙著清吏治、修律法、固邊防,之後還打算收拾衛國,哪兒有閒暇對付敬安帝。 夏侯沉瞥瞥她,嘆她真是倔脾氣、死腦筋,也知唯有真心以待才捨不得算計利用,越發擁緊了她。 天明。 夏侯沉上朝去了,李暮靄在偏殿裡給自己把脈,誠然如太醫所說,她的脈象是有異,氣血皆虧,不嚴重,但她只覺不應該。 她在欣州時候飽一頓餓一頓,也沒有過這等脈象,怎麼如今當了主子,身子反而不如從前好。 她用過早膳沒多久,阿六又端了參湯來,說是太醫有交代,要她多進補。 近午的時候,夏無念來了,還帶著兩個下屬,也塞了一堆補品給她,人參鹿茸靈芝什麼都有。 李暮靄讓阿六收下,開玩笑地說:“夏大人一貫節省,也捨得買這麼好的東西送我?” 她在殿外憑欄遠眺,夏無念走到她身邊,陪她站了站。 夏無念道:“不是買的,是近來別人送的,我又用不上,聽說你昨日暈倒了,送來給你補身子正好。” 李暮靄笑問: